廚房內，薑女士哼著歌洗菜，江父手裏捧著愛妻新購入的書，時不時推著鼻梁上滑落的眼鏡。
“他看著她，眼裏充滿不舍，生怕下一秒她就隨那人走。其實我從初中就喜歡你，大學你有了男朋友。他咳了幾聲，外套上滿是掌心滴落的血。”
江父合上書放在茶幾上：“你媽就喜歡看這些書，都是生離死別時告白。”
江皎敷衍應聲，瞥了眼薑女士，見絲毫沒有要出來的意思，索性起身盤坐在沙發上。
“老江，下午白冰來電話，叫你給打回去。”
學校的事一直是薑女士在管，但白冰這名字江父還是略有耳聞，之前薑女士出庭還是他臨時去開了家長會。
時隔一年，隱隱約約記得是個男老師，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態度一直都挺好的。
就是身上的氣質怪怪的。
“你要是闖禍了，我絕不包庇。”江父氣平心和。
江皎猛地拍沙發：“我要是撒謊就不是你兒子。”
沒等反應過來，一腦拍飛過來：“小兔崽子，你不是我兒子是誰兒子。”
辦公室裏，白冰正整理著教學資料，手機在旁邊亮起來。
“白老師你好，我是江皎的父親。”
江父聽著那頭傳來的聲音，笑著的臉突然嚴肅起來，手心攥成個拳頭，江皎在一旁膽戰心驚，生怕電話一掛拖鞋就衝他飛過來。
愁眉之際，門鈴響起來，江皎翻過沙發光腳跑到門口。
“大孫子。”江奶奶眼睛笑成個縫，身後的人顯然有些吃驚。
“奶奶，你怎麼來了？”
臉上雖意外，心裏卻樂開了花。
最大的救星來了。
就算有天大的事，江奶奶在，老江還真打他不成。
隻要他及時認錯、態度誠懇，今天就是和平的一天。
更何況那件事……
駱瑤：“你怎麼在這？”
江皎：“你怎麼在這？”
幾乎同時說出，江奶奶也是老江湖了，見兩人這副模樣，心裏也有數，借著提放東西的理由獨自進了屋。
上一秒江皎還擺著笑臉迎接奶奶，下一秒就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你還有事嗎？”
駱瑤白他一眼，見人走了，江皎關上了門。
晚飯間，薑女士和江奶奶聊著天，江父沉默不語，扒著碗裏的飯。
江皎一邊笑嘻嘻的和奶奶耍著嘴皮，一邊觀察老江的一舉一動，生怕突然點出火花炸了家裏這顆大雷。
“今天的菠菜不錯。”江父筷子又向菠菜夾去，一抬眼，父子對視。
江皎秒低頭扒飯：“媽燒菜最好吃了。”
要是往日，這話正中薑女士心頭，可今日她正忙著和自家婆婆嘮家常，絲毫顧不上自家兒子的誇讚。
“老薑，今天江皎班主任打電話來著。”江父一一報告著。
“談班級的事嗎？”江奶奶和薑女士齊刷刷看向江父。
“說江皎成績夠不上直升高中，要複讀一年。”
桌上最為震驚的莫過於江皎本人，若是複讀一年，豈不是要和那討厭的學妹同年級，一秒變莫凡學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