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護士這幾天監視過他的狠戾，不敢也並不想多留，很快就離開了。
寂靜的房間裏，隻剩下窗外假山瀑布的流水聲。
空調吹過沈微雨的身上，將她垂下的發絲吹浮了起來。
她用力抽走手，將發絲別在耳後：“既然你沒事了，我就先走了。”
“沈微雨，你見到我就沒有一絲愧疚？”
沈微雨失神地望著床上的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愧疚？
她對那孩子是愧疚的，可是對他，她還不夠問心無愧嗎？
沈微雨隻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重重扔在床上，她回神驚呼一聲，下意識掙紮。
她胡亂掙紮間，手將霍靳琛手背上的針管碰掉，血順著細小的傷口流在床上，形成一小片刺眼的血跡。
看著血流出來沈微雨停止掙紮。
“你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霍靳琛摁著她的肩膀，雙眼裏怒火和恨意明顯又刺眼。
“我……”她抿了抿唇。
顧可不在這裏。
她要怎麼說？
來這裏離婚？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在霍靳琛眼裏與譏笑無差別！
他雙眸赤紅，冷聲逼問：“沈微雨，讓你生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就這麼困難？連問都不問我一句，就判了孩子死刑？你的心可真夠狠！”
提到那已不存在的孩子，沈微雨也不好過。
但，她知道，有些事解釋不了，有些人回不去。
她閉上眼，任他用力抓她肩膀，隻是眼淚還不斷往下掉。
“收起你的虛偽和眼淚！”
可是。
霍靳琛拇指顫了顫，最終還是幫她擦掉了眼淚。
不知為何，看著她鱷魚般的眼淚，他隻覺得心疼！
他居然會心疼沈微雨！
他瘋了。
“孩子已經沒了，你什麼時候跟我離婚？”沈微雨平息情緒，盡量用柔和的聲音說。
然而，她話音剛落脖子就被男人狠狠掐住。
離婚？
她居然還敢在他麵前提離婚！
“你就這麼想惹怒我？嗯？”霍靳琛控製不住的手臂，他又狠又準地掐住她的脖子，指骨上青筋浮現格外明顯。
沈微雨不掙紮，像是死了似得，閉著眼連睫毛都不顫動一下。
“我也沒有辦法……”
在瀕臨窒息之前，沈微雨僅憑著不甘的自我意識，喃喃出口了六個字。
她也沒有辦法。
但凡最後的報告上有寫，她的身體可以生孩子，孩子會健健康康的成長，她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決定。
“什麼？你說什麼？”
霍靳琛一下鬆開了手。
沈微雨覺得委屈，眼眶紅著笑得悲涼：“那是我的孩子，我也想要她，可是我跟顧可被綁架，我一個人被留在秦沅冬那，我不想讓他送我，隻能走回來，路上下雨淋了雨，沒人知道我懷孕給我用了藥，孩子就算留下來也活不了……”
她跟顧可被綁架。
秦沅冬。
這兩個信息點，顧可是一個字都沒告訴他！
霍靳琛倏得向後倒退一步，他凝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撒謊的痕跡：“你說的是真是假？”
沈微雨不想回答他，倔強地側過頭。
隻是，她眼眶裏的眼淚洶湧地往下流。
她也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