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秒。
顧徹感覺自己呼吸不過來了。
他人被重重扔到牆上。
看得出來,霍靳琛對他非常不滿,而且,也在壓抑著怒氣。
顧徹撐著身體站起來,摁著發痛似被撕裂的鎖骨,似笑非笑地看著霍靳琛:“我早就說了我不認識什麼顧可,是你誤會我跟她也有關係,還不準我說了嗎?”
“你跟顧可有沒有關係,你自己清楚。”
“顧可是你什麼人啊,我是你什麼人啊。”顧徹笑著吐出嘴裏泛酸的血液,“你一邊對我姐好,一邊念念不忘顧可,還真是個好男人。”
霍靳琛原本都已經走出空中花園,聽到這話他停下腳步,重新邁步回去。
顧徹耀武揚威地看他:“被我激怒了?”
“我要知道顧可身後的人是誰,也要知道你跟她為什麼都跟秦沅冬有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顧徹拖長‘哦’字的尾音:“你隻是想不通為什麼有人背叛你。”
霍靳琛未答。
“其實你比誰都清楚,顧可根本沒有背叛你,她一直都在利用你,你跟我姐姐說你被顧可蒙蔽了,可是打從心底,你並不認為你會看錯人。”
“所以你還在調查,甚至在懷疑我姐姐,你這人就是誰都不相信。”
“你明明可以對我和我姐姐好,卻還要在背地裏安插一個又一個眼線和考核,霍靳琛像你這種人,就算有誰信任你,也會被你逼到離開,愛和信任是相互的,你一直在懷疑,我們又怎麼相信你?”
霍靳琛並未理會顧徹,他背影冷酷的離開空中花園。
顧徹靠在樹幹垂眸向下望。
玻璃窗外,沈微雨已經和陸遙聊上,兩人似乎聊得不錯,沈微雨臉上有笑意。
顧徹揉了揉眼角。
啐了口唾沫,把嘴裏的血跡吐幹淨。
手插口袋摸了摸糖紙。
“伴君如伴虎,同時伴兩隻老虎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啊……”
顧徹感歎。
他才十七歲。
明明不該承受這樣的苦難。
哎。
……
沈微雨和陸燒聊得很開心。
“沒想到您懂這麼多。”陸燒心情也不錯,他緩緩摘下自己一半的口罩。
沈微雨看到他臉上的燒傷痕跡,隻是漫不經心地轉過頭,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我隻是有所耳聞,對藝術並不是很懂。”
“是嗎?”陸燒笑著把口罩放在桌子上,雙手在麵前支起,十指交疊,“我可並不是好糊弄的人,你跟秦沅冬和霍靳琛都有不錯的私交,再加上你有不錯的談吐,不深究藝術正常,不懂藝術可不大令人信服。”
沈微雨這才抬頭看向他,見他臉上灼燒的痕跡。
“疼嗎?”
她問。
陸燒有些意外地怔住,良久他才搖了搖頭:“過去這麼久了,早就已經沒有感覺,我已經習慣了帶著口罩生活,也挺好。”
“那就好。”
沈微雨並沒有往下追問,讓陸燒更加意外。
他甚有幾分不安和局促地揉搓著咖啡杯的把手。
“你是我認識的所有人裏,第一個不問我故事的人。”
“都可以調查到。”
“他們也都調查到,但他們就是要聽我,再說一遍我的親生經曆。”
陸燒的眼神平靜,嘴角上揚的幅度卻十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