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過境海濱之城H市,西伯利亞趕來的寒流侵襲著大街小巷,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裹緊了大衣,看起來每一個懷抱都隻能自我取暖。
凜冬將至。
而白璽童是最不喜歡冬天的。
她躲在鄰居家在院子裏搭建的小棚子裏,幸好這裏年久失修,讓手無縛雞之力的她一踹門就開了。
她瑟縮在折扇虛掩著的門後,門縫外是她喊做“爸爸”的男人,她屏住呼吸蹲下來,既害怕被發現,可又想能監視到他的一舉一動。
門被北風吹得嗡嗡作響,刺骨的寒意滲入她的筋骨。
她看著白勇氣急敗壞地喊她,樓上樓下折返了好幾遍,手裏拿著那根木棍如催命鼓點一樣敲打著走廊扶手和牆壁。
他的眼睛瞪得那樣大,青筋暴起的太陽穴像是鬼畫符。
如果被他找到,又逃不掉一頓毒打。
可即便打死她,也比遂了他的心意強。
但當白勇四處搜尋白璽童無果的時候,徹夜未歸的姐姐白樂萍自尋死路撞到了他麵前。
他揚起手在她那疲憊不堪的臉上狠狠扇了好幾巴掌,然後一邊揪著她的頭發往停在一旁的大貨車裏拖拽,一邊罵道,“臭婊子,狗niáng養的,就願意讓人白玩!”
白璽童嚇得臉色蒼白,禁不住地抖,她欠了欠身,好想衝出去救回姐姐,但匆忙起身的頭暈目眩讓她癱倒在地。
門縫外,白樂萍已經被帶走,成了那個運送海鮮的貨車,今天的美餐。
白勇不是她的親生父親,準確來說,他不是這個家裏女兒們任何一個的生父。
他收養她們的目的,就像是牧民為了牛奶而養牛,屠戶為了吃肉而養豬一般。
在她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大姐披頭散發神情恍惚的回家時,她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大姐兩眼空洞地望著她,撫摸著她的臉,諱莫如深的說“童童,希望你永遠不會長大。”
而在那之後的第二天,大姐就不知去向,沒人敢提她的去向。
直到多年後白璽童才知道她服下毒藥跳了城市大橋,那樣決絕的赴死,是對活著徹底失去了希望。
白勇是做水產運送的工作,那個大貨車像是一口大棺材,吞噬著這個家裏女兒們的人生。
夏天運送水產繁忙,他賣她們的頻率就會相對少些,但得知了姐姐們遭遇的白璽童,一吃剩的魚蝦時就會想到那些翻雲覆雨後的分泌物,有幾次她聞到腥味就不能自已地作嘔,白勇不明就裏,便會拳腳相加。
冬天封海,白勇沒了生計,空出來的貨車是他天然的生意場,他怎麼會放過家裏如花似玉的搖錢樹。
於是他將白樂萍一次次粗魯地扔進貨車一溜煙開走,幾個小時後拎著酒肉笑吟吟地再帶她回來。
爛醉如泥時,他就會叫來白璽童,用長滿老繭的手使勁捏她的屁股,喘著粗氣說:“我們童童快長大,長大了像姐姐一樣賺大錢。”
白璽童拒絕長大,但這一天遲早是會來的,當她端詳著鏡子裏自己已經發育的身體,她知道今天也許就是下地獄的日子。
但,如果注定守不住這處子之身,也絕不能便宜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