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司遠森把白璽童送回家,在離房子一條街的地方,他們就分開了。

白璽童說父親封建,還不讓她談戀愛。其實是擔心白勇知道有司遠森的存在,會把她抽筋扒皮。

但司遠森完全沒有懷疑她的說辭,每次走送到這裏,然後對她說“等我畢業賺錢能養活你了,就來光明正大去你家拜見嶽父。”

白璽童假裝回家,其實偷偷站在小巷的陰影裏看著他。即便他以為她已經走了,但還是站在原地往她離去的方向張望著,滿臉笑意,舍不得走。

她怕被發現,又往後縮了縮,然後他看見他回身發現一家家具店,進去不到三分鍾,就夾著一個印有拉布拉多犬頭像的精致抱枕出來,笑眯眯地一溜煙跑沒影。不一會,白璽童就收到他的微信,“給你買個墊子,解救我的小圍巾。”

在這個世界上,大概對白璽童最好的人,也就是司遠森了吧。

她回憶起他們在一起的日子,他總是毫無掩飾地表達對她的愛,白璽童曾說,司遠森就是一口文火慢燉的鍋,無論多麼冰冷堅硬的東西,扔進鍋裏就一定會被融化。

他把她的一點小事都會放在心上,把她當做豌豆公主一般。可白璽童不是啊,她不僅不是公主,她簡直就是命如草芥。

司遠森把她受一點委屈當成天大的事,但其實這算什麼呢,她是白勇亂棍下打出來的銅皮鐵骨,不足為惜。

楊淇悅的話一直在白璽童腦子裏回響,她不怪她,因為她說的是事實,是白璽童很想要逃避卻終將麵對的他們之間的鴻溝。

白璽童,司遠森不是你世界裏的人,別把他從天堂裏除名,別讓愛你成為他人生的劫難。

既然遲早是要做出這個選擇,趁現在還能全身而退,分手吧。

她決心退出司遠森的身邊,她似乎要失去生命裏唯一的美好。於是她衝出小巷,想要追趕上他,至於說什麼,她也不知道,她隻是想再抱抱他,再抱抱他柔軟的毛衣。

但還沒跑起來,不到五步,她便停住了腳步。

她不能對他說出心裏的話,隻能自己遠遠的望著已經望不到他身影的方向囁嚅著,“你要我吧,反正不是你,也是別人。”

豈料這句話被一個正在小巷吸煙的男人聽到,笑著打趣她“那我可不客氣了。”

其實他隻是一時興起想逗逗這個小姑娘,卻不想半小時後,白璽童真的就躺在酒店這張大床上,沒有一絲表情,身體被如墨的秀發半遮半掩。

看她的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風月場常客,但當他輕輕觸碰到她時,顫抖的下唇出賣了她。

他關掉燈,用指尖點過她的發際線,在黑暗中依舊明亮的眼睛注視著她緊閉的雙唇。

“第一次?”

“第一次。”

那夜他體貼入微,待她如吹彈可破的珍寶,攪動起那一池春水。旖旎風光,讓他洶湧澎湃。

而她,無所謂他是誰。

他再壞,隻要不是白白便宜給白勇,也無妨。

他再好,隻要不是清風明月般的司遠森,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