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薑市區,鴻運工地內。
黃色警戒線纏繞在一堆巨大的水泥管道外,一名偏瘦弱的警察爬入管道內部,身上穿著防護服,雙手戴著手套。
他輕輕翻動了一下管道內部彎曲成“C”形的屍體。
屍體是女性,未發育,目測十三歲左右。
她全身遍布疤痕,衣衫襤褸,低著頭,雙手癱在身前,十指上塗著鮮紅的指甲油,手腕處有發紫的勒痕。
警員小心翼翼抬起女屍的下巴,女孩雙眼緊閉,嘴半張著,裏麵好像塞著什麼白色的東西。
不方便直接取出,等來法醫才將女屍口腔裏的東西用鑷子拿了出來。
物品上的唾液取了證,塑料薄膜被漸漸拆開,法醫看到了露出在外的白色的紙折物。
法醫見狀驚歎:“周隊,受害人的嘴裏塞著的是一個隻千紙鶴!”
……
“就送你到這兒了,錢有人付過,你不用給我。”
中年女司機搖開車窗,看著後座的陸禦道了聲謝,背著黑色背包離開了麵包車。
坐了將近四個小時的車,陸禦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後腦,路過一家冷飲店點了一杯加冰的檸檬茶。
冰冷的茶水流入喉間,甘泉一般滋潤著有些幹澀的喉嚨。
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他一邊朝老街的方向走去,一邊注視著周圍匆匆而過的行人。
和往常一樣,陸禦喜歡在街道上注視別人,服飾表情樣貌,每一種方向都可能會帶來創作的靈感。
走走停停半小時有餘,他看到了記憶裏的老街。
街道並沒有被拆遷,五層老樓的中間隔出了一條狹窄的廊道,斑駁的牆壁低端上長著青苔,老舊的三輪車停在火鍋店前。
空氣裏混雜著各種氣味,買快餐的阿婆推著小車,一邊吆喝一邊抖了抖圍裙上的灰塵;
躺在竹編椅上的大爺搖著蒲扇,下垂的啤酒肚堆了三層;
促銷攤的外麵占滿了人,幾個小孩從大人的胳膊下鑽進去,像烏龜一樣探頭探腦。
老街的氣息由內而外,踩在石板路上,陸禦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北橋縣。
喧鬧雜亂,滿滿的煙火氣。
沿著街道尋找,至裏側後,陸禦看到了一家舊物維修店。
店門口還擺著老式磁帶和收音機,大字海報橫貼在透明玻璃上,店內的櫃台前,老板靠著黑色皮椅擺弄著桌前的電腦。
陸禦敲了敲門,徑直走了進去。
老板沒抬頭:“要修東西還是淘貨啊?”
“兩樣都要,你們這裏有沒有老式的DVD播放機?可以播放光碟的。”說話間,陸禦將包裏的光碟遞給了老板。
老板順手接過,下意識“嘶”了一聲:“哥們,你這碟子剛從冰箱裏取出來吧?跟個冰片似的。”
“剛剛和雪糕一起拿著,估計是受影響了,你看看有沒有匹配的播放機?”
“我先瞅瞅啊……”
老板拿著光碟上上下下看了會兒,光碟上有輕微裂痕和血跡,看上去陰氣森森,就像是從案發現場拿出來的證物一樣。
“你這碟片挺特別啊,哪裏找來的?”
碟片老舊,上麵還有血跡,陸禦沒打算多說:“朋友給的。”
老板點點頭:“看著樣子是十年前的貨,我這店麵是我爸開下來的,十年前的東西還是有的,不過老物件你也知道,物以稀為貴嘛。”
“錢好說,能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