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天,他到最後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將道歉的話語說出口,而夏唯一也因為他突如其來的過分舉動,生著悶氣不願意理他。
兩個人因此冷戰數日,雖然之後又再次和解,但是又因為他刻意秉持著的冷淡態度,最後還是將她的熱情就此慢慢衝淡。
他明明很想要靠近她,卻又始終不敢靠近她。隻能與她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努力克製著內心深處一日日漸漲的欲望,不讓自己有機會再去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至少……這要等到她真正的長大成人之後。他當時如斯想著!
然後,就這樣過去了兩年。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那一年裏整個夏家會發生那麼大的變故,林阿姨突然病逝,夏叔叔娶了新妻,而唯一她……
當從夏叔叔口中聽說她離家出走不見了的消息時,他的內心真的是快要急瘋了,隻恨不得能立馬把全世界都翻過來找,他心疼又害怕,惶恐又難安,甚至還對夏叔叔這個長輩生出了滿腹的埋怨之意。他想要怪夏叔叔,問他為什麼沒有照顧好她,為什麼要讓她受委屈……
但好在,他自己最後還是很幸運的找回了她。看到她時,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有那麼一刻真是讓他覺得這個世上可以什麼都沒有,但隻要她還在自己身邊就好。
在那一夜過後,兩年的隔閡與生疏好像因此完全打破,她重新回到了他的世界裏,他們的關係甚至變得比以前還要更親近一步。
他原以為他們會這樣一直好下去沒有,可是,變化還是來得太快,考驗再次來臨,而他也因此將她推向了更遠……
想到這裏,坐在床上顧亦然覺得呼吸好像在一瞬間變得又更加困難了起來,頭部也變得更加疼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使勁的壓製著,幾乎是要讓他就此窒息。
他緊緊的閉著眼睛,遮掩住眸底所有就快要傾瀉而出的情緒。到最後,幻化成了一道難以言喻的歎息。
她,是被他親手推出去的,那道無法彌補的裂痕,也是被他親手打碎的。於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也隻能獨自一個人默默的承載著其中的感傷與落寞。那一段短暫的美好,也終是成為了他後來這麼多年裏最珍貴也最難忘的記憶。
“所以,你就是因為這些事情就斷定顧大少不喜歡你的?”
米小兔在聽完夏唯一所講的那些事跡後,驚訝又意外的看著她。
這一邊,她們也正在訴說著那有關夏唯一與顧亦然的已經有些遠久的過去和記憶。
此刻,兩人都已經回到了米小兔的家裏,正躺在米小兔房裏間的大床上,那滿屋子粉粉嫩嫩的裝飾,看著真是少女心滿滿的。
夏唯一本來是很不想再提及這些事情的,這對於她而言,實在不是什麼好的回憶,可是米小兔卻非要一直纏著她講,所以這才因著拗不過她,才勉為其難的將那些不開心的舊事說了出來。
但很快地,米小兔於一臉了然之後,便就發表了新的意見。
她趴在床上,若有所思的道:“唯一,你就因為這麼兩件事情,就給顧大少貼上了不好的標簽,會不會顯得太武斷了一點?”
“這些還不夠?”夏唯一的聲音不由微微抬高,並不同意她的這個說法。可是,在床上翻了個身後,她卻又支吾起來:“這還隻是一部分原因呢,隻不過……隻不過是因為那些記憶比較深刻些,才挑了出來跟你說說而已。”
話到後麵,聲音又漸漸低了下去。
米小兔側過身子正麵對著她,看到她那臉上流露出的失落與暗淡,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想了想,才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顧大少當時那樣對你,是有什麼不能說的苦衷和原因呢?”
夏唯一不以為然,語氣幽幽的道,“要真是討厭一個人的話,做什麼都會討厭她,哪裏還會有什麼理由。”
眉目剛要垂下,她卻立馬又睜開眼睛看著米小兔,問道:“你說他可能是有什麼苦衷和原因,那你說說,他是有什麼苦衷和原因?”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也很清亮,眸光看著像是有些期待。
可是米小兔卻沒有辦法回答她問題。
說到底,她也隻是隨口假設而已,怎麼可能真的說得出其中的道理來,何況,她隻通過夏唯一單方麵的口述,並未親眼見證過他們曾經的經曆,顧大少的心思又一向藏的那麼深,她若是能夠看得穿,也就不會在這裏費勁瞎想了。
“這些……可能就要問顧大少才能知道了。”最終,她隻是如此回了一句。
夏唯一的情緒好似又低落了下來,咬著嘴角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