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海與鄒進森的私人恩怨,追溯起來還得從他們年輕時候說起,兩人是大學同學,不過一個出身豪門,一個卻出生寒門。但是身份背景上的差距,卻也並不妨礙他們兩個人成為朋友。
鄒進森畢業後就進入了夏氏集團工作,還是從基層做起的,這期間他一直很努力往上爬,最後能當財務部的副總,除了有夏東海對他的提攜,他本身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本來兩人的關係一直還算友好,直至後來發生了一次意外才發生改變。那時因為一項收購案,對方公司對夏東海進行了暗中報複,在最危險的時刻是鄒進森救了他。
但因此,鄒進森身受了重傷,而且還傷到了很關鍵的位置,醫生說他可能不會再有生育能力。即便是他接連好幾年都沒有放棄求醫診治,但醫生還是跟他說,恢複的幾率很渺茫。
為此,鄒進森的妻子不堪忍受的和他離了婚,而飽受各種精神壓抑的鄒進森,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起,在心性上發生重大的變化。
看到鄒進森身上因為自己而引起的變故,夏東海內心自然十分負疚,私下也一直在想辦法彌補他,即便是知道鄒進森對公司有著極大的野心,利用自己的職權做了不合規的事情,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知道,甚至還為他放寬了各種權限,後來還引起公司高層人員的諸多不滿,他也完全沒有理會,還一並強壓了下去。
以至於到後來鄒進森違法的事情曝光,夏東海在自我反省時還感到無比的懊惱後悔,大概就是因為他的這種縱容才反而助長了鄒進森越來越大的野心吧。
貪婪的人是永遠都得不到滿足的,胃口一旦養大了,隻是小魚小肉的話,他們根本不會再放在眼裏。
不過,夏東海始終還是覺得鄒進森能走到最後一步,他需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而此刻。
再翻起這些舊帳,場麵自然不會好看到哪裏去。
夏東海和鄒進森兩方也呈現了一種毫不掩飾的對峙。
鄒進森冷冷的看著夏東海,眼眸裏盡是寒光,而麵容上更是冰寒得透著明顯的陰霾。
積壓在心底的怨怒一觸即發,他語出尖銳的質問著:“夏董,我一直記得很清楚你曾經對我說過的一句話,你說,隻要有你夏東海在的一天,就絕對不會虧待我。那麼……你所謂的不虧待,就是最後送我去坐牢嗎?”
夏東海聽出鄒進森話裏的譴責,他就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是鄒進森最過不去的坎。
他沉著臉道:“你會坐牢,是因為你自己做了違法的事情。你想想看,在發生這件事情之前,我又何曾真的虧待過你一分?打壓公司同事,以權謀私,搞各種小動作……這些事情我都當做沒看到。我是信任你,才把公司的重大事情都交給你處理。可你又拿著我對你的信任做了些什麼?”
鄒進森卻冷冷的一笑道:“你夏東海的命都是我救的,就算我真的濫用職權,中飽私囊,又怎麼樣?難道這些還能比你的一條命更重?”
夏東海肅然道:“你救過我一命,我當然比誰都要感激你,但是這並不能成為我放縱你違法違紀的理由。對於你的虧欠,我可以用別的方式彌補,你有野心,我也同樣可以成全。如果你沒有做後來那些事情,那麼根本就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鄒進森睨著他,冷嗤道:“成全?你怎麼成全?像是打發叫花子的那種方式嗎?”
夏東海麵色不改道:“用夏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權如何?”
鄒進森的眼睛眯了起來,譏笑道:“這麼大的手筆,你會舍得?”
夏東海兀自緩緩的道:“在晴雨發病之前,我就和她商量好了要把手中一部分的股權轉讓給你,就連協議也都讓律師擬定好了,可是還沒有來得及找你商量,晴雨就突然病危,所以那件事情才會被擱置了下來,但後來偏偏是你自己……”
他的眼睛沉了沉,對著鄒進森說道:“是你自己要自毀前程的,你若是懂得早點收斂,我還可以繼續當做不知道,但你那是借著集團打掩護跟人走私,這種犯法的事情,就算我允許,國家,法律,也絕對不可能會允許!”
鄒進森冷笑了一聲,即使是聽夏東海把話說得這麼堅決,他也依舊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夏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權,那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夏東海能有這麼大的誠意,他怎能不懷疑?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現在想要怎麼編造借口都行了。可這個時候才來把話說得這麼好聽,你覺得我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