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說別的地方,鄒進森可能並沒有什麼印象,但是說起美容機構,鄒進森卻記得很清楚。在那段時間,周雪梅經常都會去美容院做臉,女人通常都愛美的,去美容院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他當時根本就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而現在聽到顧亦然說得這麼有板有眼,那這件事情多半也就是真的了,難怪他剛才覺得這小子的反應那麼古怪,原來是早就準備好了給他致命一擊。
可這樣的事實對於他而言,無疑是極度極度難以接受的。
他曾經把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當做是他人生中唯一的希望,他因為那個孩子,放棄了逃離美國,選擇投案自首,在監牢裏坐了六年。
而現在,他又因為那個孩子,把夏家的丫頭綁了過來,與夏東海進行對峙。雖然說這並不是這次綁架事件的全部原因,但絕對可以說是其中的起因。
他為了那個孩子付出了那麼多,甚至把自己的人生都搭了進去,他算計過那麼多,考慮過種種結果,卻獨獨沒有想到,事情的最後還真的被夏唯一那個小丫頭說中了,那個孩子還真是另一個老王家的。
說什麼覺得夏東海可笑得可悲,其實這一句話用來形容他,才更為合適的吧。
這一切都因為是周雪梅這個女人引起的,都是因為她……
鄒進森的麵上凝聚起了暴虐的殺氣,對於周雪梅的恨意,已經完全控製不住的在內心翻騰,恨不能現在就把周雪梅抓過來剝皮拆骨碎屍萬段才好。
就在鄒進森的情緒有些失控的時候,忽然似有什麼東西臨空而過,“砰”的一聲輕響,站在夏東海身後的兩名打手毫無征兆的轟然倒下。
鄒進森陡然一驚。
是狙擊手?
與此同時,顧亦然忽然拉著夏唯一的手,像是在舞華爾茲的舞步一樣,迅疾的帶動她的身子旋轉,帶入到自己懷中,而腿也已經在同一刻時間抬起朝握著刀刃脅迫夏唯一的那名打手襲擊而去,對方一時不慎,手中握的刀刃已經掉在了地上。
鄒進森反應過來,看著眼前的情形,心中原本就燒的極旺的怒火,這下子如同在大火之上澆了一把油,噌地一下直接燒到了頭頂,讓他整個人失了常態。
他的臉上沉得滿是陰霾,把話也說得狠辣無比,“大家都給我動手,這幾個人打死不論!”
這話一落,現場就開始亂了起來,隨即就見一批身穿迷彩、身姿矯健的陌生人突然間從外麵湧入進來。
鄒進森看著這群人的身影,臉色頓時一變,心裏再次大驚。
這不像是警察,倒像是特種部隊的人?
於是現場開始了一陣搏擊相鬥的嘈雜,一片驚慌失措的混亂。
顧亦然緊緊護著夏唯一,而之前那名打手也已經再拾起刀刃,朝他們刺來。
顧亦然身形微斜,堪堪避過,眼看著那道凜冽的寒光又一次直刺而來,他拉著夏唯一避之不及,隻能用手硬生生的擋下這一刀。
西服襯衣在刀刃的割破下“磁”的一聲碎裂,他的手臂被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紅的血液頓時從傷口裏流淌了出來。
夏唯一忍不住“啊”地驚呼一聲,霎時間被他那溫熱的鮮血刺痛了雙眼,臉上止不住發白。
“不要看。”顧亦然低低的開口,隱忍的語氣裏卻還是帶著獨獨對她才能有的溫柔的安撫。
夏唯一卻怎麼都說服不了自己轉移視線,心中隻覺得驚惶不已。
而那名打手眼見顧亦然受傷,便又再次朝夏唯一出手,想趁機把她抓住。
夏唯一右腳蹬地,迅疾橫踢,但因為力道不足,反而在對方的回擊下,踉蹌了兩步,摔倒在了冷硬的地上。
“老婆……”顧亦然一聲驚呼,已經快速的奔至了她的身邊,一把扶起她跌倒的身子。
夏唯一的後腦勺本來就受了傷,這下子摔下去的時候,又磕到了地麵上的硬物,冷不防痛得長嘶了一口氣,差點沒有當場暈過去。
但是在觸及到顧亦然擔憂慌亂的雙眼時,她還是忍著疼痛,輕聲道:“我沒事。”
可即使是她這麼語出安慰,顧亦然也不會相信了,因為他的手在她的頭上摸到了濕潤粘稠的血液。
顧亦然臉色刹那大變,原本就寒冽得要結冰一樣的一張臉上,此際竟是鐵青,幽深的雙眸裏更是湧上了尖銳的殺氣。
他把夏唯一扶好,眼睛在凝睇那位已經被人控製的打手時,眼睛裏透骨奇寒,瞬間換上了一身淩厲的氣勢。
“當著我的麵你也敢對她動手是吧,我看你他媽的真是活膩!”他兩步走上前,一腳狠狠的直接將那人踢到了在地上,冰冷的聲音裏,怒意彰顯。
他在說的時候,已經開始拳腳相加,那人很快就被他打得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他最後一腳落在那人的手腕上,隻聽到“哢嚓”一聲,有著骨頭斷裂的脆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