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延霆眸光深沉,盯著許念安看了片刻,輕聲道:“我說你配的起,你就配的起,記住,你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許念安狠狠一怔,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穆延霆會對她說出這番話。

可是。

她真的值得這世界上最好的嗎?

許念安自嘲般的笑笑,自小受到的那些白眼與嘲諷,似乎在這個時候,一起朝她席卷而來。

從她剛剛記事起,就被人在身後指指點點說她是野種。

為了讓她又更好的生活,擺脫野種的名聲,母親不顧自己的尊嚴,拿著一份親子鑒定書敲開了袁家的大門。

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許家大小姐,現在卻要被那些卑鄙的人如爛泥一樣踩在腳下。

可即使如此,袁家人也沒有打算放過她們,在她十五歲生日那一天,袁棟為了自己的生意,將她送到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五十歲老男人的床上。

母親為救她不慎摔下樓,從此成為植物人,要不是季慶山念在許老爺子往日的恩情上,將她接回季家,恐怕現在她都不知道已經被那些人迫害到墮落成什麼樣子了。

可即使她去了季家也不得趙蓉的喜歡,甚至季丞鈺都是因為遺囑才娶她,娶了她,卻又厭惡她厭惡到了骨子裏。

所以,她真的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嗎?

穆延霆似乎感受到了她心中所想,清冷的眸子染上了幾分關切之色,開口詢問:“怎麼了?”

許念安搖搖頭,情緒有些低落,“沒事。”

穆延霆放開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收回視線,看著正前方,嗓音淡漠:“既然你喜歡工作,那就去BK吧,你之前在那裏待過,對那裏的情況和人事也都熟悉,剛好,我也需要一個管理人員,你去那裏很合適。”

許念安又是一愣,側身看他,忍不住想,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嗎?所以才想幫忙?

可是許念安想了想,還是搖頭:“其實我更想去的是石玉祥。”

當年的許老爺子孤身一人來到帝都,靠著祖傳的手藝在帝都闖出了一片天地。

許老爺子以玉石發家,將第一個店鋪定名為“石玉祥”。

後來便一發不可收拾,在帝都連開數家店鋪,“石玉祥”這三個字也成了帝都最著名的玉器玉質首飾的加工廠。

再後來,“石玉祥”便不再止步於玉器首飾,逐漸進軍全球頂尖珠寶首飾行業。

“石玉祥”是許老爺子一手創建的,也是在許老爺子的手中發展到頂峰,最後被袁棟用卑劣的手段據為己有,但是,考慮到品牌效益,袁棟雖然將“石玉祥”據為己有,卻沒有改掉這個金字招牌。

但是即使招牌還在,這二十多年“石玉祥”的發展卻一直在走下坡路,或者說一直在吃老本。

甚至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被後起的季氏超過並且碾壓。

許念安繼續說道:“雖然現在的石玉祥已經不似當年,但是那畢竟是我外公一生的心血,雖然媽媽生前沒有能力奪回,但是我知道,她比誰都不希望讓外公畢生的心血落在袁家那群人的手上。”

穆延霆問:“需要我幫忙嗎?”

“石玉祥”早已經不似當年,袁棟雖然陰謀詭計耍的好,但是在管理企業方麵,卻渣的一逼,有他在的這二十年,“石玉祥”從鼎盛一下子滑落低穀。

許念安如果真的想要,他幫她取來就是了。

許念安卻想到沒想的拒絕,“不用。”她的笑容中帶了幾分調皮,“別忘了,我手上有外公的遺囑呢。”

雖然那份遺囑隻是複印件。

穆延霆了然的點點頭,“就是上次在袁詩柔的婚禮上,詐了袁棟五百萬的那份遺囑?”

想起這件事,許念安的心情頓時舒爽起來,“是呀。”

穆延霆嗓音淡淡的:“你不是說要袁棟用一個億來換嗎?怎麼又想拿著那份遺囑進石玉祥了?”

許念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隻好實話實說,“我那次不過就是想去袁詩柔跟季丞鈺的婚禮上,給他們找點不痛快,其實外公的遺囑原件根本不在我這裏,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小時候的那場大火,應該是袁棟夫婦以為遺囑原件在媽媽的身上,所以才想放火燒毀遺囑,但是當年媽媽並沒有拿出過遺囑,甚至好像一開始並不知道遺囑的存在,也就是說,這份遺囑也不在媽媽的身上。”

穆延霆好看的雙眸微微眯起,聲音有些冷漠:“這倒是有些怪了。”

許念安看著穆延霆,小心道:“所以,有件事情想請穆先生幫忙。”

穆延霆早已經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想讓我幫你查出許老爺子遺囑到底在什麼地方?”

許念安微笑:“穆先生果然聰明。”

穆延霆眸光微沉,上身微傾,伸手捏了捏許念安的下巴,聲音微冷,他問:“我憑什麼幫你?”

許念安在心裏吐槽:你剛才不是還問我需不需要幫忙嗎?

可是這句話,許念安是萬萬不敢當麵質問他的。

她幹笑兩聲。

沒辦法,在這個男人強大的氣場麵前,再有底氣的人,都會秒慫。

“那穆先生要怎樣才肯幫忙?”

穆延霆捏著她的下巴,英俊的臉慢慢朝她靠近,聲音冷冽:“回答我一個問題,說,你是不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