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呼喚,將我拉回現實。按照母親的吩咐將三姑的靈堂,以及一應物品置辦妥當。跪在靈堂前機械的往火盆裏添著黃紙。

忽然一陣陰風吹過,心中明白是來自媳婦的預警,我警覺的環視四周。院外,一個樣子斯文的中年男人緩步走來,恭恭敬敬的在靈堂前鞠了三躬,我躬身回禮。

那人來到我的身邊,接過我手裏的黃紙點燃,低聲道:“不好奇你三姑是怎麼死的嗎?”

男人的話立時引起了我的警覺,側目仔細打量著他。男人見我望向他,並沒有避開的意思,而是迎著我的目光,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對你還真是不錯,連月華之瞳都給了你。”

男人張口三姑,閉口三姑的,難道他就是殺害三姑的凶手?我反問道:“什麼月華?你是誰?”

“我是誰?”男人冷哼了一聲:“現在的你還不配知道。”男人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冷笑,玩味的望著我道:“即便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你又怎麼能保證我說的就是實話呢?所以我不是我。你所謂的三姑,就真的是三姑嗎?”

男人莫名其妙的話說完便欲離開,我想拉住他問個明白,誰料竟被他反手扣住手腕,目光對視的瞬間,我驚訝的發現那雙眼睛,根本就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

準確的說,那是一雙野獸的眼睛。因為他的瞳孔不是圓的,而是一條線,裏麵還泛著微弱的綠光。

那雙眼睛仿佛能夠將人拉向深淵一般,這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戰栗,額頭不斷的冒出汗,手腳也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我跪坐在地上抖如篩糠,豆大的汗珠浸透了衣衫。我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從容的離開了我的視線,卻不敢移動分毫。而這個男人,極可能就是殺害三姑的凶手。

此時的我腦子一片空白,心中充滿恐懼和羞愧。

三姑下葬後,整整兩個月,我都過得渾渾噩噩,每天都會睡到很晚才起,然後再接著睡。店裏的生意板牙幫忙打理著。

直到這天,我被板牙搖醒,說是店裏來了一位顧客點名要找我。幹我們這行的接的都是白活,哪有什麼回頭客一說。

心裏雖然納悶,但還是簡單的收拾了下,洗完臉看著鏡中的自己,整整兩個月沒有出屋,臉色憔悴的連自己都不願多看一眼。

麻利的套了件外套,就跟板牙進到店內,我們平時就住在店鋪後院,所以來回也沒用多少時間。路上板牙一個勁的催我快點,說店裏沒人怕丟東西。

我暗自好笑,隻要是精神沒有問題,誰會對死人的東西下手。

我們到時,並沒有看到板牙口中的那個人。隻是有一個中年女人,在店前來回的踱步。這應該就是苦主了吧。

女人長得比較富態,一身黑色的衣服,袖子上別著黑花。麵容憔悴,眼皮紅腫,麵頰下方還似有幹涸的淚痕。

我問板牙:“是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