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以後要遷就著她(1 / 3)

藍溪這個時候情緒已經接近失控了。

陸彥廷上來之後,藍溪啪地一巴掌打在他胳膊上,“滾,放開我,不要你管!”

陸彥廷目光陰鷙地看著她,眼底的火焰仿佛下一秒鍾就要噴薄而出。

就在他快爆發的時候,廖璿提醒他:“陸先生,你先出去吧,我單獨和她溝通。”

廖璿有多年的臨床經驗,之前她也接觸過癔症患者。

藍溪現在肌肉無力,屬於正常現象。

聽到廖璿這麼說,陸彥廷隻能點頭應承下來。

畢竟這裏是醫院,還是要醫生說了算。

陸彥廷從辦公室離開以後,廖璿走到藍溪麵前蹲下來,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經過上一次的溝通之後,藍溪對廖璿倒是沒有之前那麼排斥了。

她動手扶她的時候,她也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對於廖璿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

廖璿將藍溪扶到了座椅上,等她坐下後,折回去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藍溪的臉色很難看,眼眶泛著紅。

因為剛才抓頭發的動作,現在頭發也被她弄得亂了。

她的臉上還有汗珠,汗珠從額頭一路滴落到了脖頸處。

廖璿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

“幹嘛?”藍溪不耐煩地強調:“我沒哭。”

廖璿微笑:“給你擦汗的。”

藍溪:“哦。”

說罷,她動手將紙巾接過來,擦了一把汗。

等她擦完汗以後,廖璿開始問她問題:“今天為什麼這麼生氣?”

有了之前的溝通,藍溪對廖璿整體還是比較信任的。

而且她現在確實憋了一肚子氣。

藍溪將紙巾揉成一團,說:“藍仲正惹我。”

“藍仲正是?”廖璿猜測:“你的父親?”

藍溪:“……”

她不說話,等於就是默認了。

廖璿繼續:“他做了哪些讓你生氣的事情?你可以一件一件說出來。”

哪些?

藍溪笑得譏誚:“太多了,數不清。”

廖璿:“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哪怕從小時候的記憶開始說都OK。”

藍溪這種情況,明顯是不願意去回憶。

但是,作為心理醫生,如果不了解她過往的經曆,是很難對症下藥的。

上一次,廖璿知道了藍溪是從母親和姥爺離世之後開始有患病跡象的。

但是她可以肯定,那個時候應該不算嚴重。

讓病情爆發的,應該是她父親娶續弦這件事兒。

所以,要治療,就必須弄清楚她和她父親,以及繼母之間的那些事兒。

這問題,有些難住藍溪了。

興許是因為之前過於激動,這會兒腦袋裏空蕩蕩的,想和廖璿說,但是完全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

藍溪再次暴躁地抓頭發:“我現在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這也是並發症的一種,廖璿知道。

她沉吟片刻,道:“那這樣吧,我問你答,前提是你要答應我,不隱瞞。”

藍溪:“好。”

廖璿:“在你母親去世之前,你和父母的關係是什麼狀態?”

藍溪:“關係很好,他們都對我很好。”

廖璿:“包括你的父親?”

藍溪:“是。”

廖璿:“那在這期間,你認為你的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個問題問得藍溪掐住了手心,“正直、忠誠又善良。”

是的,說來真的很可笑。

在白婉言和白城去世之前,她真的覺得藍仲正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他對白婉言很好,對她也無比寵愛。

他們一家人明明那麼快樂幸福,可是後來什麼都沒有了。

這幾個問題裏,廖璿已經得出了第一個小結論:她與父親關係惡化的內因,主要是因為父親在她心中原本的形象坍塌了。

如今她有多記恨她父親,曾經就有多崇拜。

廖璿沉默了將近一分鍾。

分析過情況後,她繼續:“你母親去世之後,他的情緒上有沒有什麼變化?”

藍溪捂住眼睛,回憶:“他哭了。”

廖璿:“還有呢?”

藍溪:“她和姥爺承諾說,未來不會再娶,會好好把我撫養,看著我風光出嫁。”

說到這裏,藍溪將擋在眼上的手拿下來,臉上的笑容要多諷刺有多諷刺。

“可是他後來做了什麼?嗬……他還不如不說。”

廖璿:“是,做不到的事情的確不該承諾。”

“你也覺得是這樣吧?”藍溪和廖璿找到了共鳴,“可是我不讓他結婚,他還覺得我不懂事兒。”

廖璿:“他再婚的對象是個什麼樣的人?”

提到王瑩,藍溪再一次發出了不屑的笑聲,情緒也激動了起來。

“是個賤人。”她自嘲,“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麼嗎,她帶來了一個女兒,竟然跟我同父異母,隻比我小了三歲。”

廖璿聽完之後,沉默了。

難怪這件事情會對她打擊這麼大。

藍溪那邊打開了話匣子,繼續說著:“你說可笑不可笑?在我還沒有三周歲的時候,他就開始出軌了。”

“他不是一個好父親。”廖璿這樣評價。

從藍溪的描述裏,她已經可以肯定她的父親不是個好父親。

當然,也不是一個好丈夫。

至於是不是一個好人,她沒有接觸過對方,也就不好妄下定論。

廖璿:“後期你父親再婚後,你們爆發矛盾的原因主要是哪些方麵?”

藍溪:“兩個賤人挑撥。”

通過她剛剛的描述,廖璿已經清楚地知道她口中的“兩個賤人”指的是誰。

這個稱呼不好聽,但她能夠理解藍溪為什麼這麼喊。

並未糾正她,廖璿繼續:“比如呢?舉幾個例子。”

藍溪摁壓了一下太陽穴,回憶道:“小賤人非常喜歡在我麵前炫耀她爸又給她買了什麼東西,就是那種抱怨的炫耀你知道嗎?而且她很白蓮花,動不動就裝委屈。有一次過春節,我本來就不想回去,但是他們打電話把我喊回去了。我春節的時候很想我媽和我姥爺,情緒不高,老賤人非要在我麵前提我媽和我姥爺。我當時罵了她。後來……你猜怎麼了?”

廖璿:“怎麼了?”

藍溪勾唇,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被扇了耳光,直接打出了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