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廷現在憋了一肚子的火。
當初他去酒店和傅行談話的畫麵還曆曆在目,當時傅行口口聲聲說著會對陸青染好,現在這樣子,就是對她好?
想起來之前他說過的話,陸彥廷是真的火大。
他簡直後悔死了當初答應他幫他和陸青染在一起。
如果他態度能堅定一點兒,說不定陸青染根本就不會和傅行結婚,也就沒必要遭受今天這種待遇。
陸彥廷從小就跟陸青染感情好,她受了這種傷,他簡直自責得要死。
………
聽著聽筒裏傳來的忙音,傅行的眼眶有些幹澀。
身邊的女人看到他露出這樣傷感低落的表情,有些錯愕。
圈子裏誰不知道傅行這個人無情無義,不會對任何人動情。
可是,此刻,他竟然露出了這種類似於“傷心”的表情的,實在是稀奇。
女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嘴唇翕動,“行哥……”
聽到這個聲音,傅行回過神來,淡淡地掃了一眼身邊的女人,他一句話都沒接,從茶幾上拿起車鑰匙,轉身就往外走。
“行哥,你喝了酒——”
啪。
關門的聲音將女人的提醒隔絕在外。
她看著傅行離開的地方,無奈地搖了搖頭。
**
傅行今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晚上喝了半瓶伏特加,這會兒胃裏跟點了火一樣。
好在他酒量好,喝了伏特加這種後勁兒很大的酒,也不至於特別難受。
傅行一手捏著車鑰匙走出了PUB,上了車,朝著別墅的方向開去。
慶幸的是路上沒有碰到查酒駕的交警,一路暢通無阻地開了回來。
不過,傅行回來的時候,已經超出了陸彥廷說的半個小時。
傅行將車停在家門口,看到客廳裏亮著的燈光後,揉了揉眉心,走了上去。
他剛一進門兒,就看到了站在客廳裏頭的陸彥廷。
陸彥廷瞧見傅行過來,直接掄起拳頭朝著他臉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月嫂在旁邊兒站著,驚得說不出話來,但是又不敢上來勸架。
其實,如果真的打架,陸彥廷鐵定是打不過傅行的。
不過,這一次,傅行並沒有還手。
陸彥廷這一拳打得他流了鼻血,傅行抬起手來摸了摸鼻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無所謂的笑容。
看到傅行這麼笑,陸彥廷更是火大。
他掄起拳頭,又砸了他一拳。
這一次,傅行直接被陸彥廷打得一個趔趄,撞到了旁邊兒的沙發上。
他一條胳膊扶住了沙發扶手,彎腰擦了一把鼻血。
“傅行,我真的看錯你了。”陸彥廷緊盯著他,咬牙切齒:“當初我就應該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你們在一起,你這樣的人,哪裏配得上她?”
“陸青染是我們陸家的掌上明珠,你算個什麼東西?”陸彥廷想起來陸青染失魂落魄的樣子,就恨不得把傅行千刀萬剮。
“對,我不算什麼東西。”傅行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你說得沒錯,我是配不上她,所以你要告訴她,忘了我,我這樣的人……嗬。”
“這個不用你提醒。”陸彥廷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現在我隻想打死你。”
陸彥廷是真的生氣,他從小到大很少動手打人,他接受過的家庭教育不允許他隨便動手打人。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對一切都逆來順受。
陸青染是他們陸家的掌上明珠、集完全寵愛於一身的人。
和他在一起,本身就是陸青染委屈了,偏偏他還不懂珍惜。
陸彥廷揪著傅行的衣領,一拳一拳地朝著他臉上招呼。
傅行全程都沒有躲,最後,陸彥廷身上都被沾上了血跡。
看到傅行狼狽的樣子,陸彥廷心裏那口氣終於得到了紓解。
他將傅行甩到了沙發上,冷冷地看了一眼,然後轉身上了樓,去替陸青染收拾東西。
月嫂見陸彥廷上樓,忙走到傅行身邊詢問:“要不要報警?”
“不用。”傅行擺了擺手,對月嫂說:“你回去吧,工資我明天會給你結算,按一個月算。”
“……”月嫂沒想到傅行會這麼大方。
她錯愕了一下,然後又問:“真的不報警嗎?”
傅行:“不用,你走吧。”
傅行連著說了兩次不用,她也不好說什麼了。
別人的家事,她也管不了。
………
月嫂很快就離開了,客廳裏隻剩下了傅行一個人。
他坐在沙發上,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應該是腫了。
成年以後,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打過。
其實,如果他還手的話,陸彥廷是討不到什麼好處的。
但是,他沒有還手。他很清楚,這些是他應該承受的。
就像陸彥廷說得那樣,陸青染是他們陸家的掌上明珠,嫁給他,本身就是委屈了。
如今又被他這樣傷害,他們陸家哪裏咽得下這口氣?
打他,已經算好的。
**
陸彥廷到樓上收拾了一部分孩子的東西,然後又把陸青染平時用的東西全部收好了。
陸青染在傅行這邊住了太長時間,收拾起來並不是很方便,盡管陸彥廷速度已經很快了,但還是用了四十幾分鍾才收好。
陸彥廷拎著一堆東西下樓的時候,傅行正坐在沙發上抽煙。
傅行低頭掃了一眼陸彥廷收好的東西,那一瞬間,內心無窮無盡的空虛湧了上來。
——她要走了,徹底地從他的世界中抽離,他知道。
想到這裏,傅行吸煙的動作用力了一些。
陸彥廷垂眸看著傅行,嘴唇微動,一字一句地提醒他:“既然做得這麼絕,以後就不要在她麵前出現。”
“……”
聽到陸彥廷的這句話之後,傅行抽煙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陸彥廷這話裏是什麼意思,傅行這麼聰明,當然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