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鬆一向疼愛蔣思思,不可能在知道女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之後還對顧憐客客氣氣的。
如果蔣思思早些說這些事情,那他一定不會再讓她繼續這段婚姻。
女兒是他的,沒有人比他更心疼。
蔣鬆之前一直對顧憐和穆江正很客氣,一來是不想和親家起衝突,
二來,這一年多,穆家確實幫了他們不少。
但是,這些都是在保證蔣思思沒受委屈的前提下。
如果她受了委屈,那他這個父親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地維護她——
就比如現在。
穆江正和顧憐兩個人顯然也是沒有想到蔣鬆會是這樣的態度。
聽完蔣鬆的話以後,顧憐愣了一下。
然後,她問蔣鬆:“不是因為工作,那是為了什麼?
出現這種情況,肯定是因為太累了,還是讓她先休息一陣子吧,工作的事情等生完孩子有的是時間……”
顧憐並沒有來硬的。
她這個人,很少和別人正麵產生衝突,一般情況下都是軟刀子。
蔣鬆非常清楚這一點,若是平時,就直接忽視了。
但是這一次——
蔣鬆直接說:“我問過醫生了,蔣二會出現先兆流產跡象是因為之前做過產前親子鑒定。”
蔣鬆這話一出來,顧憐馬上就說不出話了。
她和穆江正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顧憐之前就知道,產前親子鑒定對孩子和母體都有一定程度的傷害,但是那種情況下,她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顧憐半天沒說話,蔣鬆便繼續往下說:“我不知道我們蔣二怎麼得罪兩位了,她是愛玩鬧,但是我女兒是有原則的,她本身就不想要孩子,如今懷孕已經是在妥協、受委屈。”
說到這裏,蔣鬆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病床上坐著的蔣思思。
她剛打完針,臉色還不太好。
蔣思思從小就活蹦亂跳的,很少生病,何曾有這種時候?
“我承認,結婚之後,二位確實幫了我們很多,但我不想看我的女兒受委屈,錢和權我都可以不要,女兒在我這裏永遠第一位。”
蔣鬆已經將自己的態度表達得很明確了:“接下來蔣二想怎麼安排我都聽她的,也希望你們不要再幹涉。”
蔣鬆的態度,算得上是強硬了。
蔣思思坐在床上,聽著蔣鬆這麼說,感動得不行,鼻頭都酸了。
果然,除了老蔣之外,沒有誰是真心實意疼她的。
穆柏成知道蔣鬆肯定是生氣了,將心比心,這種事情,任誰碰上了都不會舒服。
穆柏成走到蔣鬆麵前,向他道歉:“爸,對不起,這件事情是我不好,沒保護好蔣二,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會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是你說了算的。”蔣鬆看了一眼顧憐和穆江正的方向,“總之,我不會再讓我女兒受一丁點委屈。”
“親家,你這話說的呀,我們也沒想讓思思受委屈的,”顧憐調整了一下情緒,仍然掛著笑容,隻是,說出來的話遠沒有之前那麼客氣了:“但是呢,思思之前在外確實是一個男學生太親密了,我也是親眼看到過的,你也知道我們穆家的情況,遇上這種事情,被人說了閑話,對誰都不好。而且,如果別人說閑話,思思自己也受委屈是不是?”
“什麼男學生?”聽到這裏,蔣鬆不由得蹙眉。
他覺得,顧憐肯定是誤會什麼了。蔣思思雖然愛玩兒,但絕對不是沒底線沒原則的。
如果她真的跟別的異性走得近了,那絕對是有原因的。
他的女兒,沒有人比他更了解。
“爸,那是蔣二的朋友,我也認識的。”穆柏成站出來和蔣鬆解釋了一下,然後又說:“這件事情是我媽誤會了,怪我沒保護好蔣二,您可以放心,這種情況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
“我可不認為他們是朋友。”顧憐說,“哪個普通朋友會在大街上卿卿我我的,之前秦老三不也碰到過他們好多次嗎,親家,你也得理解我的心情,思思是什麼名聲,相信你也清楚,她既然嫁過來了,那——”
“有完沒完?!”蔣思思從床上起來,走到了蔣鬆身邊。
她看了一眼蔣鬆,然後將視線轉向了對麵的顧憐和穆江正。
這是蔣思思第一次對他們兩個人有如此惡劣的態度。
她一直覺得,自己之前已經麻木了,不是不想反抗,而是覺得沒必要,也不想花精力去和他們吵。
可能是因為懷孕了,也沒了之前的心氣兒。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可以無條件容忍。
“你一直陰陽怪氣什麼勁兒?你以為我很想嫁給你兒子?”
“我告訴你,要不是因為海關的關係,你擺十個穆柏成在我麵前我都不會看一眼,他算什麼?我蔣思思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
蔣思思這番話說出來,在場的人臉色都非常難看。
尤其是穆柏成。他私心裏是不希望蔣思思和顧憐還有穆江正發生衝突的。
之前她也一直做得很好,但是今天——
還有,她說的話,實在是太傷人。
“沒錯,我跟那個男學生是關係好,不過你最好先問問你的寶貝兒子做了什麼破事兒。”
蔣思思頓了一下,也不管顧憐回複不回複,直接說:“他在和我結婚之後跑去跟秦思一塊兒帶孩子出去玩兒,結婚前根本沒有和我提過這件事兒,基本的尊重都沒有,憑什麼指望我對他忠誠?我明確告訴你們,我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你們想找聽話的兒媳婦兒,就趁早勸他跟我離婚。”
“蔣二,你別說氣話。”穆柏成咬了咬牙,啞聲提醒她。
“誰說氣話了?”蔣思思嗬了一聲,“我本來就不想嫁給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