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麗的花草重重疊疊，高大的樹木蔥蘢，可卻在霧氣中被影影綽綽的路燈照射著，顏色盡失，一片霧蒙蒙的，顯得格外蕭瑟，冷寂。
佇立在花草叢中的蜿蜒小路上，兩道身影四目相對，四周寂靜一片，沒有聲響，隻有時不時響起的幾聲鳥鳴，給這個沉寂的畫麵增添了幾分動態的色彩。
顧戎霆眼裏神色流轉，似乎有什麼想要說的，卻又顧及到陳羽璿的心情，最後卻沒有說出來。
其實，關於陳家的這些個事情，顧戎霆早就已經考慮過了，之前便已經準備出手，可顧及到陳羽璿可能還會對陳家有些情感，狠不下這個心，便一直沒有出手，忍耐著陳振邦。
這可惜，他的忍耐陳家的人半絲都沒有感覺得到，依舊這麼不斷地挑戰自己的底線，這一次是真的嚴重了。
“你想說什麼？”
注意到顧戎霆的神情，陳羽璿開口詢問著他。
陳羽璿知道顧戎霆這麼做是在擔心自己，可是，這件事情是自己惹出來的，無論什麼結果她都願意接受，也可以承擔。
在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顧戎霆可以把他的想法告訴自己。
陳羽璿眼裏的堅定不容置疑，很是認真地告訴顧戎霆，自己這一次需要自己麵對。
“如果，我說，這一次過後，很有可能陳家就會沒有了，這樣，你能接受嗎？”
顧戎霆擁著陳羽璿的手緊了緊，話語裏有著不常見的緊張，和擔心，這是第一次，顧戎霆說話這麼忐忑，不知道陳羽璿能不能接受。
他思考再三，還是決定要將這件事情和陳羽璿說明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反正倘若自己真的做出了那個決定，陳羽璿也遲早會知道，那倒不如先探探陳羽璿的意思。
深邃的眼眸緊盯著陳羽璿的麵容，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擔心自己的話會對她造成影響。
聽到了顧戎霆的話，陳羽璿瞳孔猛地放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低下了頭，陷入沉默。
雖然一直以來自己和陳家矛盾不斷，可卻從來沒想過像顧戎霆所說的連根拔起，將他們的所有都銷毀掉。
如今顧戎霆突然提起，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想到從此以後陳家可能都會消失在羽安城，甚至是不複存在，陳羽璿很是唏噓，倒吸了一口氣。
“陳家？這一次，你……”
陳羽璿緩緩抬頭，杏眸望向顧戎霆，帶著幾分的猶豫，可觸碰到顧戎霆堅定的眼眸，她卻忍不住噤了聲。
“你已經決定好了嗎？”
陳羽璿定了定自己的心神，輕聲說道，聲音柔柔的，帶著幾分微不可覺的顫抖。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陳家不複存在，她的心突然覺
望著此刻顧戎霆和自己說話的神情，陳羽璿小心翼翼地詢問著，似乎是想要聽到顧戎霆的回答，來調控自己接下來的心態。
“羽璿，對待敵人，我們不能心軟，你對她心軟，她也未必會領你的情，下一次還會變本加厲的傷害你！”
顧戎霆看出了陳羽璿的猶豫，也了解她的性格，不由得開口提醒她，而那個決定的答案，顧戎霆沒有回答，也算是默認了。
“你現在猶豫不決，不願意去傷害陳家的人，可是，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倘若是讓魏欣找到了機會可以弄死你，你覺得她會對你心慈手軟，放你一馬嗎？”
顧戎霆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此刻還帶著點迷惑人心的魅惑。
他覺得自己的話也許沒有說得太清楚，轉換了一種方法，麵容嚴肅，語氣卻很溫柔，將這個問題交給陳羽璿，讓她自己來想。
他想，隻要陳羽璿想明白這一點，其實做出這個決定就並沒有那麼難了。
除掉陳家，並不是自己心狠手辣，隻是因為要保護自己，畢竟有些敵人，這輩子注定就是敵人，放過她再多次，下一次見麵依舊還是敵人，誰知道她會不會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猛地出來咬自己一口，這會讓人防不勝防。
與其給自己留下這麼一個隱藏的禍害，自己日後每天小心翼翼，還不如此刻心狠一些，除掉對手，日後安枕無憂。
“不會！”
聽到顧戎霆的問題，陳羽璿下意識地就開了口，懵懵懂懂的。
這麼多年來和魏欣的相處，她怎麼會不了解魏欣的行為準則，隻要有機會能弄死自己，她絕對不會含糊。
看著陳羽璿這麼上道的回答，顧戎霆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有時候，陳羽璿這麼懵懂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仿佛看著自己一夜長大的孩子一般，嘴角揚起慈父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