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宅外,烏雲密布,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晶瑩的雨滴順著屋簷流落,滴落在低垂著的深綠的草叢中,洗淨了上麵的塵土。
微風輕起,樹葉隨風擺動,飄離了強健的枝幹,飛落在芬芳的泥土之上,漸漸回歸於虛無。
“誒呦!”
寂靜的房間裏,一片空曠,碩大的雙人床上微微有了幾分的浮動,一聲沙啞的聲音響起,給整個房間增添了幾分的人煙氣息。
陳振邦緩緩從床上爬了起來,帶著褶皺的手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頭頂彌漫著陣陣疼痛,忍不住眉心皺起。
“人呢?”
陳振邦冷聲開口,聲音裏帶著幾分的怒氣。
一早起床,原本就頭疼,望著身旁冷冷的,自己醒了都不知道來看看自己,陳振邦的心情十分的不好。
身上濃濃的酒氣,昨晚喝了太多的酒,之後也沒有好好清洗一下。
嫌棄地望了望自己身上滿是皺褶的衣服,無法忍受,陳振邦隻能起身,拿著衣服去了浴室。
浴室裏霧氣彌漫,熱水澆灌到陳振邦的頭頂,他的腦袋漸漸清醒起來,昨晚的情景在自己的腦海中浮現,莫名覺得有幾分的不對勁。
“羽帆!”
陳振邦咀嚼著陳羽帆的名字,若有所思,眼眸微眯,閃著幾分的危險。
昨晚陳振邦是醉得不行了,否則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將自己手裏全部的股份全都交給了陳羽帆,此刻想想還是很後悔。
“算了,反正遲早也要交給他!”
百思之後,陳振邦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也不再糾結於這些股份,之前都已經宣布所有的東西都會交給陳羽帆,這些也遲早都是他的。
對於別人他也許會緊緊地將財富都握在自己的手裏,但對於陳羽帆,反正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便也就不在乎了。
正當陳振邦舒舒服服享受著熱水澡時,他不知道,就在他一牆之隔的地方,正有一個可怖的黑霧正在習習向他卷來。
“兒子,你現在可是陳氏集團擁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陳振邦的手裏根本就沒什麼實權了,要不……”
魏欣說著,嘴角含著陰狠的笑容,手裏搖晃著裝著紅色液體的高腳杯,望向坐在麵前的人,渾身彌漫著詭異的氣息。
麵前的陳羽帆半倚在深色的沙發上,滿是慵懶的氣息,此刻的他根本就沒有半絲為那些賭債著急的模樣,現在他可有極大的資本的。
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這可是一筆極大的財產,那幾千萬的賭債根本就不是事兒!
“怎麼,你是想要將我爸趕出這個家嗎?”
陳羽帆帶著玩味的笑容,望著魏欣的眼神根本不帶絲毫的掩飾。
“是,反正他現在也沒什麼用了,不如早點一腳把他踹開,我們一家好好生活在一起。”
魏欣眼眸望著窗外,似乎已經看見了未來的美好生活,閃著極少見的亮光。
麵對自己的兒子,魏欣根本就不必掩飾自己的目的,直接把自己的野心說了出來,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兒子會不和自己一條心。
陳羽帆並沒有說話,眼眸落在魏欣的身上,帶著幾分的打量,也有幾分的思慮。
“羽帆,不管怎麼說,羽瑤都是你的親姐姐,現在陳振邦直接將她趕出去了,我這個母親可是心疼得不行,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姐姐在外麵風餐露宿,對吧?”
魏欣言語中帶著試探,又有些不自信了。
原本是想著陳羽帆一定會在自己的這一邊,可見他這麼看著自己不講話有些不自信了。
是她忘了,陳振邦雖然不是陳羽瑤的親生父親,可卻是陳羽帆的父親,陳羽帆也許還是會在乎自己的父親的,而陳羽瑤不過就是和他並沒有太對感情的同母異父的姐姐。
“我…”
陳羽帆低眸思索,眼裏權衡著現在的局勢,剛剛抬起頭望向魏欣,就聽門外響起的聲音,立刻閉了嘴。
魏欣也聽見了門外的聲音,意識到陳振邦醒了,暫時還不想直接破裂這份關係,立刻起身,走向門外。
陳羽帆站著,沒有動,眼眸裏騰騰的霧氣,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
幾天之後,陽光暖暖地籠罩著羽安城,陳羽璿這幾天一直抑鬱的心情也稍稍緩和了一些。
“寶寶真乖!”
“咯咯咯咯……”
歡聲笑語彌漫在顧家莊園裏,遠遠望去,一道嬌柔的身影坐在小凳上,身旁一張巨大的沙發上兩道嬌小的身影翻滾著,格外的溫馨。
陳羽璿看著自己慢慢長大的孩子,眼裏滿是笑容,所有的下人們看著,也很是開心,這麼多年,這是莊園裏第一次有這麼溫馨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