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麵無表情地聽完這些陳述,問道:“你的Boss是方誌山嗎?”
裴西點頭:“是的,他太可怕了。這些天我躲在外麵,一直有人在找我,我預感是他!”
“那你現在在哪裏?”
“我出城了。”裴西的聲音帶著哭腔,“小敬敬,我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我至今不敢打電話給我的父母,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好好的。我一路逃出城,隻有這樣我才能安全,對不對?”
溫敬一陣心酸,她強迫自己冷靜:“你父母在國外吧?”
“是的,他們一直住在亞特蘭大。”
“你告訴我詳細的地址,我派人去確定他們的安全。然後告訴我你在哪裏,好好隱藏,等我去找你,行嗎?”
裴西趕緊應了,電話掛斷後,溫敬一動不動地坐了兩分鍾,然後打電話給蕭紫,這一回依舊沒有應答。
她再次打,不停地打,打了有十幾通後,電話終於被接起。溫敬一瞬笑了,同時也鬆了口氣,剛要罵蕭紫,電話中卻傳來一個她根本不想聽到的聲音。
“看來你是很不放心蕭紫出來跟我約會,一直這樣打電話做什麼?”方誌山冷冷笑道。
“蕭紫呢?”溫敬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厲聲問,“蕭紫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方誌山慢悠悠地說:“蕭紫喝醉了,我送她回酒店。溫總,做生意還是要懂規矩。”
“我去接……”溫敬還要再說什麼,電話裏卻傳來了一陣忙音,方誌山將電話掐斷了。溫敬抓了抓頭發,在客廳裏來回踱步,幾分鍾後她迅速地按出一串號碼。
她焦急地等待著回應,等了有十秒鍾,電話終於被接通。她一開口嗓子都啞了,帶著濃重的鼻音:“周褚陽,蕭紫她……她很可能出事了。我知道你在跟蹤方誌山,他……他說蕭紫醉了,要把她送回酒店,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他……他很有可能有精神病,他究竟要做什麼!他會不會對蕭紫……”
“溫敬。”周褚陽打斷她,“聽我說,方誌山的車剛剛上了省道,他應該是要出城,馮拾音已經追上去了。”
“我……那我馬上過來接你。”
“好。”他的聲音被車流隱沒,層出不窮的喇叭聲充斥在耳畔,“冷靜點,我等你。”
溫敬拿上鑰匙出門,半個小時左右接到周褚陽。
他們開車在黑夜的高速上疾行,一個又一個環形路口過去,溫敬始終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狀態,務必保證安全,還盡量要求快速平穩。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褚陽緩慢睜開眼睛,視線一直垂著,黑色的夜讓長期處於這種環境的他適應得很快,他動了幾下,就徹底清醒過來,轉頭看溫敬,見她一張素淨的臉,眉毛微蹙,下唇緊抿。他內心某處很快柔軟下來,瞥見旁邊的路牌,緩慢道:“下個路口出去,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可是蕭紫怎麼辦?”她的聲音完全沙啞了,悶沉沉的,“蕭紫會不會有事啊?”
周褚陽沒見她這樣慌亂過,拍拍她的手說:“剛剛馮拾音來消息,蕭紫沒有事,就在前麵的百麗酒店,方誌山把她留下後就走了。”
“這是什麼意思?”溫敬蹙眉看著他,周褚陽默不作聲,她想了一瞬旋即領悟,方誌山那句“做生意還是要懂規矩”完全明了了。
他在警告她。
他假意追求蕭紫,兜兜轉轉大半個月,一副耐心十足的樣子,如今看來全然不過是在捕獵。這個獵人非常變態,以玩弄人為樂趣。
溫敬一陣走神,方向盤打飄,周褚陽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車子很快下了高速,在路邊停下來。溫敬窩在駕駛座裏不動,周褚陽陪著她坐了會兒,將椅子放倒,騰出空間將她抱住,雙腿一提,就將溫敬整個人都撈到自己懷裏了。
“聽我的,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去追查安和了。”
溫敬沉默,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車頂燈被打開來,柔和的光暈籠罩在她烏黑的頭發上,襯得她異常安靜柔弱。周褚陽不知想到什麼,輕笑出聲:“不逞強了?”
她嘟噥了聲,頭靠進他懷裏。他順著她的發絲緩慢撫摸,一下又一下,不厭其煩。
“我沒想到會牽連到蕭紫,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我怕陳初的事會再次發生,我更怕會發生在蕭紫身上。”她徹底軟了脾性,“我會收手的。”
“好。”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狹小的空間令兩個本就緊密相貼的人更加親密,更加親近。不知道什麼時候車頂燈關了,車內陷入一片黑暗。他的手指遊走在纖細的腰肢上,不受控製地想到許多個畫麵。手掌滾燙,唇齒相依。
他寸寸進入,她卻忽然不依不饒。周褚陽氣喘籲籲地停住手,疑惑地看她。她摩挲他下巴的胡楂,漫不經心地問:“上次馮拾音說,我不能讓你上癮?”
周褚陽麵無表情地又埋下頭:“風太大,你聽岔了……”
蕭紫的酒裏被下了藥,所以很快就不省人事,馮拾音找醫生看過了,確定沒事,明天早上就能醒。溫敬決定隱瞞內情,權當醉酒事件處理,讓馮拾音連夜將蕭紫送回去,她則和周褚陽去找裴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