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一向都是見微知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裏頭門道多。更何況國內的實業大鱷也就那幾家,稍加猜測便能知曉此事和東澄脫不了幹係。
其實這麼多年,他們兄妹都很少跟溫崇言在公共場合同時出現,即使有也很少交流,不必要的應酬更是能避則避,溫時琛也明確跟溫崇言提過,不要給他們打通人脈關係,就是為了避嫌。
東澄可以說是溫時琛一手做成的,和溫崇言沒有任何關係。
輿論是可怕的,沒有證據也能抹黑一個人。東澄不懼怕這些流言,溫崇言卻受不得一丁點非議。
十點左右,這個大V果然爆了猛料,字眼明確戳到“東澄”“失敗的婚姻”“父女關係不和”等細節,雖然這個大V秒刪,但依舊讓有心人看了場好戲。過了幾個小時,網頁上還不斷有評論出現,各種揣測和議論。
溫敬不得不佩服,網民的力量是強大的。
她刷完這些打電話給蕭紫,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很可能對方一直沒睡。她好像忽然明白了溫時琛先前從哪裏過來,看了眼旁邊閉著眼睛休息的人,她對著手機說:“你聯係下報社、電視台那邊的人,把消息都壓下去,還有網絡上的各個平台,天涯啊那些,把帖子都刪了。”
蕭紫說:“已經在聯係了,隻是不知道爆料的人是誰,好像有點難搞,對方出了很多錢。”
溫敬知道就算追查下去,最終得到的也隻會是一個替罪羔羊,抓不住阮蔚的任何把柄,於是她又說:“不管花多少錢,都務必先把這些消息封鎖了,其他的再說。”
“行。”蕭紫又說了兩句,電話掛斷後,溫時琛睜開眼睛,意味分明地看著她。
溫敬攤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有一次出席活動聽別人說起,但沒有見過那個女人。”溫時琛猜到這件事估計和那個女人有關,“你見過?怎麼回事?”
“她來找我,讓我同意她和溫崇言在一起。”溫敬避開了928工程的事,不想將溫時琛也拉下水,她簡單總結,“我不同意,跟她吵了幾句,估計被有心人利用了。”
溫時琛雙手交疊,敲了敲膝蓋。
她見他反應平平,又問:“其實你們都知道媽媽去世的內情,對吧?隻是瞞著我,不讓我知道,讓我喊了他這麼多年爸爸。”
“你喊不喊,他都是爸爸。外麵傳得真真假假,沒有什麼可信度,你隻要記得,他對媽媽沒那麼壞就行了。”溫時琛嚴肅說道,“待會兒回了家,該怎樣還是怎樣,不準鬧脾氣。”
溫敬冷哼了一聲,沒有答應。車很快開進大院,戒備森嚴的大宅燈火通明,門口還停了幾輛車,溫敬一看便知道這事比她想象的嚴重,一路上沒再作聲。
徐姨在客廳等他們,一見兩人進門,就朝溫時琛努努嘴:“他們都在書房,你快上去吧。”
溫敬被留了下來,她問:“都來了些什麼人?”
“你爺爺的一些老戰友,還有你爸的一些朋友。”徐姨歎了口氣,拍著她的手說,“傻孩子,你怎麼能這麼意氣用事?再恨你爸爸也不能毀了他呀,雖然這事現在被壓住了,但要是被上頭知道,就真是可大可小了,你說你……”
“等等。”溫敬疑惑不解,“徐姨,你怎麼會認為是我做的?”
徐姨也被她的反應弄得愣住,想了會兒才說:“不就是那個什麼,博主,對,就是發出消息的人被你爸他們找到了,那人說是你指使的。”
溫敬反應過來,難掩失望地笑了:“那你們就相信了?那他就信了?”
“敬敬,你別這樣,不是徐姨不相信你,實在是……實在是太突然了,我跟你爺爺原先也不知情,都已經睡著了,誰知道……唉,究竟造的什麼孽,到底是誰啊。”
“徐姨,我不是怪你,你別著急。”溫敬安慰地拍拍徐姨的肩膀,深吸幾口氣壓下胸口的憤怒,“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先走了。”
她轉身衝出門,徐姨忙追,跑到門邊卻聽見一道威嚴的聲音,壓抑著沉重的情緒喊道:“你站住!”
溫敬突然停下來,回頭看過去,隻見一眾人都站在樓梯口注視著她,溫崇言和溫時琛不在,用這樣的口吻訓斥她的自然是老爺子。
那些人一一跟老爺子打招呼告辭,很快門口的車就都一輛輛消失在夜色中。溫敬被徐姨拉進來,拉到老爺子麵前。
她繃著臉不肯低頭,也不準徐姨在旁邊替她說好話,瞪著眼睛與老爺子對峙。爺孫倆默不作聲較量了足有五分鍾,嚇得徐姨不敢吭聲,最後還是老爺子先開口:“還強呢!”
溫敬脾性也軟了,叫了聲:“爺爺。”
“平時遇事多麼冷靜的一個人,怎麼能被一個外人的三言兩語挑撥影響?還怪上你爸了?在公開場合說那種話?”老爺子中氣十足地說。
“我……難道那些都不是事實嗎?”
“什麼是事實?事實就是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在外麵亂來過,每年還去看你媽,給你媽的墳頭掃灰!”
溫敬心有不甘:“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