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拾音不知道在說什麼,見他走神,狠狠地朝溫敬瞪過來。好吧,這鍋她背了。
溫敬又轉向梁欣:“打算什麼時候送給他?”
“我想我給他,他可能還是不會要。要不然你幫我給他吧,好嗎?”小姑娘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滿含請求地看著她。
溫敬鬼使神差地點了頭。見他們好像要談完了,梁欣趕緊告辭,末了還朝溫敬擠眉弄眼地笑了笑,弄得馮拾音有點摸不著頭腦。
“什麼情況?”馮拾音搓搓手,握起一小杯茶,“你們女人的情誼這麼容易就建立了?”
溫敬瞅著旁邊若無其事的男人,“嗯”了聲,又說:“挺容易的,隻要興趣點一樣就行。”
“那要說起興趣點一致,好像所有女人都對化妝品和包包有著狂熱的追求,三兩句話就能聊到這上麵來,然後情誼就深了?”
“差不多,除此以外還會有其他的興趣點。”
馮拾音喝了一口茶,滿足地眯起眼睛:“還有什麼?”
溫敬不說,往他杯子裏又倒了些茶,然後將茶壺擺在周褚陽麵前。早就見底的茶杯放在一旁,她卻獨獨選擇了沒看見。
馮拾音一看情況就轉過腦子來了,捧著頭大笑:“我知道了,是不是對同一個男人感興趣?”
周褚陽隨即踹了他一腳。
“這還真是大實話。”馮拾音動作敏捷地躲了過去,鑽到溫敬後麵來,“哎,這是什麼?”
溫敬將圍巾拿出來:“這是梁欣送給周大爺的。”
“哈哈……”馮拾音仰天長笑,捂著鼻子嫌棄地衝她揮揮手,“真酸哪,滿屋子都是這酸味,我都聞不到茶香了。”
溫敬掃他一眼:“你們在我家裏對資料那一晚,他來見我,說是在附近見了個人,是不是就是梁欣呢?”
“哎,容我想想。”做他們這行的記憶力都挺好,馮拾音咧著嘴笑,“哎喲,你可別聽他瞎說了,這男人真是滿嘴謊話呀。我記得梁欣下鄉采訪,他著急問阮蔚未婚夫的線索,連夜追到鄉下去,一宿沒睡,第二天往城裏趕,然後見了你一麵。當天晚上我們也都沒怎麼睡,做了一夜資料整合,到早上才眯了會兒。我們離開你那邊之後,他又去找梁欣了。”
馮拾音以性命做擔保:“我說的都是大實話,而且每次去找梁欣,他都一個人。算上今天這一回,見了有好幾次吧?”
瞥見周褚陽神色陰鬱,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兩相權衡,還是放棄了留下看好戲的選擇,相當識趣地去結賬了。
溫敬和周褚陽又坐了會兒才要走,臨出門前,溫敬將圍巾繞在他脖子上,按照英倫打法給他將須尾塞進衣服中。
“最近幾個月是不是都沒怎麼睡?”她挑挑揀揀,拎出了重點,“你幾天幾夜的不睡,身體怎麼吃得消?”
“習慣了。”
他要把圍巾拿下來,她不讓:“就這樣戴著吧,是誰送的都不重要,別讓自己生病就好。”
周褚陽按住她的手:“不吃醋?”
溫敬輕笑:“趕明兒我讓馮拾音也送我條圍巾,給你吃吃酸就打平了。”
“好。”他點點頭,改成牽住她的手朝外麵走,到大廳時看見吊兒郎當倚在柱子上等他們的馮拾音,他又彎起唇角,“那趕明兒他的腿也就該廢了。”
幾步遠外的馮拾音不明就裏打了個寒戰,溫敬卻笑得肚子都疼了。
臨走前她又買了一盒大紅袍去討好溫時琛,她知道這幾天溫時琛一直住在蕭紫那兒,有事沒事都會讓蕭紫過來看看她,雖說逃不了監管的嫌疑,可到底還是擔心她的。
溫時琛在書房工作,溫敬敲了門,得到準許後進去,把茶葉擺在他麵前。後者頭也沒抬,根本不予理會,她就將茶葉放在他麵前晃了晃,見他還是無動於衷,她幹脆將茶葉盒一把按在文件上,擋住他的視線。
溫時琛這才看向她,他戴著眼鏡,少去了一絲嚴肅,看起來倒比往日溫和。
“哥,謝謝你。”溫敬徹底軟了脾氣,低著頭盯著書桌說,“我那天有點著急,不是故意的。”
溫時琛看了她一會兒,把眼鏡從鼻梁上拿下來,朝她招手:“過來。”
溫敬就像小時候那樣,繞過書桌鑽進他懷裏。溫時琛抱著她拍了拍後背:“以後有什麼事就跟我說,什麼都可以。”
她悄悄抿嘴:“好。”
“你有那個男人不錯,可我也是你哥。”溫時琛想了想,還是皺著眉說出了這句話,惹得溫敬一下子笑出聲來。
溫時琛又說:“過兩天就是除夕夜了,雖然今年不是個好年,但難得爸爸這次沒出國訪問,蕭紫也沒回家,就正好一起回老宅吃個飯吧。”
溫敬點點頭,又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溫時琛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但也難得深切體會到她所謂示弱的模樣,就是不說,不傾訴,不柔弱,用眼神告訴他她的需求。
好在這一回他願意做一個貼心的兄長。
“如果他們方便,就一起過來,爺爺那邊我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