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馮拾音呢?為什麼把他也牽扯進來?”她強撐著問。
“他?隻是湊巧在檢查傷員的時候看到了他身上的錄取證書,原來又是一個為西點軍校來的。你知道的,我厭惡像周褚陽一樣的華人,所以我將他說成了你的幫手,是你們一起把阮蔚的未婚夫弄死的。”
裴西聳聳肩,繼續漫不經心地說:“我看方誌山敢殺他老爹,還有點男人的氣性,就唆使他跟我一起合作。他是有精神病的,隨便戳個弱點就能陪我玩命,老實說,這幾年他真的幫了我不少。”
阮蔚跪倒在地上,哭得喘不過氣來:“那我呢?這幾年你對我溫情有加,關懷備至,難道都是利用嗎?”
“如果你沒有錢,沒有那股讓男人相惜的可憐勁,沒有這張臉蛋,我又能利用到你什麼?”裴西毫不留情地說。
溫敬一下子明白了這場布局的巧合性,其實沒有巧合,一切都是刻意安排。
在阮蔚的心裏,她和馮拾音都是她的仇人,而周褚陽是裴西的仇恨對象。他們用一個928工程把他們都聚到一起,實現慢慢折磨和報複的快感。事實上,真正懷抱仇恨的隻有裴西,可憐的是被父子感情蒙了眼睛的方誌山,和在愛情裏一直守不到結果的阮蔚。
這四年裏,裴西一直致力於研究病毒實驗,他在多個國家進行過多次實驗,利用方誌山的經濟基礎和阮蔚的人脈,實現自己的宏圖大業。
他再次看這個拿捏在掌心的病原體,狂放大笑:“整個世界都將臣服於我,我要讓當初欺辱我、看低我、嘲諷我的,都徹徹底底地奉我為上帝!”
一直冷眼旁觀的張信見他高舉液體瓶,忽然撲上前跟他撕搶,裴西一個橫踢直接將他踹開,冷冷問:“你是不想拿到錢了?”
張信瞪大眼睛:“你還願意和我分?”
“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裴西彎起唇,指著偷偷拿起了匕首的阮蔚說,“替我殺了她,這筆錢分你一半。”
張信將信將疑:“你不騙我?”
“我何必騙你?我根本不缺錢,我隻要這世界向我臣服!”
張信看他又陷進自己的幻想裏,賠著笑說:“好好!你一定可以成功的,一定要讓過去那些瞧不上你的人向你跪地求饒,要讓曾經背叛你的人不得好死。”
他一把按住阮蔚的手臂,從她懷裏抽出匕首,對著她的胸口狠狠插下……
顧涇川準確無誤地捂著溫敬的眼睛。
一聲嘶吼從張信嘴中溢出。
他麵目猙獰地低頭看去,不知何時自己的小腹竟然出現一把匕首,比他的動作更快更狠更準。
“你說得不錯,背叛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他猛地抬頭,隻見裴西正拿著一塊帕子擦手。他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如果動作可以定格,每一幀畫麵中的他都將散發著嗜血的氣息,藍色眼瞳冷靜絕美,越是殘忍,越是處變不驚。
張信就在這異樣詭異的畫麵中倒了下去。
溫敬已經感知不到害怕了,她出了一身冷汗,綿軟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顧涇川一直握著她的手,虛托住她的後背,支撐著她。可他已經幾個小時沒有吃藥了,他的呼吸慢慢急促起來,臉上也泛起異樣的潮紅,他緊緊捏著溫敬的手。溫敬察覺到了,著急地詢問:“涇川,你怎麼了?你還撐得住嗎?”
阮蔚扔過來一個藥瓶:“給他吃藥。”
溫敬也不管了,趕緊喂了顧涇川,誰知他剛咽下去就失去了知覺。溫敬緊張地叫了他幾聲,阮蔚說:“沒事,他應該是暈過去了。”
她不放心,又貼著他胸口聽呼吸,確定他氣息平穩後才稍微鬆了口氣,靠在牆上抹了把臉上的汗。她感謝地看了眼阮蔚,後者卻冷漠地回避了過去。
阮蔚根本毫不同情張信的死,也不對這個男人的臨陣倒戈感覺到一絲失望,她真正依附的是這個在她麵前殺人的男人,她想到這些年他對她的脈脈溫情,始終難以想象會是這樣的結果。她看著裴西,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輕聲問他:“你愛過我嗎?”
不出所料,裴西嘲諷地掃了她一眼。
“嗬,我真是傻,真是傻……我竟然會對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抱有幻想……”
下一秒,阮蔚拔出張信小腹中的匕首,朝裴西直直地刺了過去,她一下子就被甩在牆上。裴西踹了她兩腳,捏著她的脖子將她拎起來。他想將她扔到垃圾堆裏,腿卻突然被一股重力拉扯,讓他動彈不得。
他垂下眼睛,滿目不忍:“不要拉我,溫敬,你不該是這樣的姿態。”
溫敬根本沒有力氣再爬起來,她隻能死死地抓住他的腳,雙目通紅地看著他:“放了她,放了她,我求求你放了她吧。”
裴西不為所動,腳下使力,要將她甩開,她卻怎麼也不肯放手。他無可奈何,隻得鬆手。
“你不止聰明,還有多餘的同情心。溫敬,這不是成大事者應該有的。”他蹲下身,輕柔撫摸溫敬的臉頰,手指按住她的唇揉了揉,殘存的血跡立即將她的唇染成鮮豔的紅色。
他雙目驚喜地盯著那雙紅唇,在一股強大的欲望驅使下,他俯下身噙住她的唇,狠狠吮吸了一口。他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眼底浮現出透明的光澤,他捧起她的下頜,逐步深入,誰知剛撬開她的牙關,就被她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