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打什麼壞心思?忘記我們的約定了?”
肇飛宇苦笑:
“我好歹也是你的上司,這樣以下犯上,我要扣你工資。”
易初嫣也不撒嬌,隻是噙笑看著,蜻蜓點水般一個吻,便是給了答複。
肇飛宇替她理了理耳鬢,在她耳邊低聲說:
“你如果真的想幫我,就去找蘇茫吧,她是絕對安全的。”
肇嶽一個人進了北京城,找到一家老字號的理發店換了個穩健的發型,戴上一個蛤蟆墨鏡,頭戴紳士帽,走在京城充滿韻味的石板路上。
八十歲出頭的老男人,走路四平八穩,帽簷之下一雙銳利的眼睛,收斂在眉宇之下,嘴角一個飽含歲月滄桑的淡淡笑意,讓他整個人顯得神秘莫測。
半個鍾頭前,他在吳家露了麵,一把年紀的吳青山特地跑出來見他,一口一個嶽叔,叫得賊親切。
吳家從來都與肇家交好,這是吳青山絕不會動搖的準則,更何況是這個當年叱詫風雲的老前輩,自然會好生接待。
上了位的吳紹已經收斂了許多當初的浪蕩,稍微穩重起來,性子裏不免留有一絲毛躁,看父親對一個陌生人這麼熱情,心裏便不悅,擺起了家主的架子來,肇嶽隻是一個眼神盯著他,便叫他全沒了脾氣。
和那個男人一樣,深邃而銳利的一個眼神。
肇嶽自然不會將他此行的目的告訴一個乳臭未幹的年輕人,隻有吳青山知道,他這次來北京,是為了一門親事。
能勞煩這樣一個人物來提親,不論是男方還是女方,都有極大的麵子。
而他要提親的對象,則是明家。
“哦?肇嶽老先生上門造訪?怎麼通報得這麼慢?管家,跟我去見見老先生。”
明夫人淺笑,起身出了房。
這時候外邊已經擠滿了人,本家的子嗣很多,聽到有個老人物來造訪,都出來看熱鬧,見到太太出來見客,都很自覺地讓到兩邊,管家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笑談中的兩人往客廳去。
明夫人笑意盎然,聽到是星海集團的老先生來提親,已經猜到了結果。
“妃茵那孩子有些不懂事,但她和飛宇已經處了很久,也該有個結果啦!”明夫人眉眼間都是笑意,四大家族的人都知道肇飛宇現在是個很不好對付的人,如果拉攏進了明家,就相當於一下子牽製了林家和吳家,同時還可以把丟掉的那部分勢力再要回來,一舉多得,有益無弊。
肇嶽三言兩語間已經將這件大事給肇飛宇定了下來,如果肇飛宇知道自己竟然被家裏兩個老家夥接二連三地出賣,肯定要氣得哮喘複發。
親事既定,明夫人已經是親家老爺前親家老爺後地稱呼肇嶽,肇嶽壓了壓帽簷,笑而不語。
肇嶽這樣不遮不掩地進了明家,很快就讓其他三家得知了這件事情,所有人都在揣測的時候,消息便傳了出來。
最震驚的莫過於肇飛宇本人,他思前想後都揣摩不出老人家的心思,一錘定音的事情,簡直就跟賣了他一樣,前些日子明明那麼寵溺易初嫣,居然說變臉就變臉了。
易初嫣隻是微笑著陪在他身邊安慰他,就好像這件事情與她無關一樣,臉上波瀾不驚。
“你別急,這些糟老頭子奈何不了我,這杯咖啡喝完我就帶你把證再領一遍。”
肇飛宇架起雙腿,讓易初嫣給自己揉揉太陽穴,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平靜。
偏偏在這個時候,幾個老前輩一個都聯係不上,要從中做工作根本無從下手。
肇飛宇第一次感覺到了窘迫和身不由己,這是他不願意回歸本家的一個重要原因。
大家族的人,都是不自由的,到了非常時期,他必須做出取舍!
易母蒸了餃子,趁著熱端上來,招呼兩人趕緊吃一口。
她老人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卻並不緊張,肇飛宇的能耐夠大,如果這種事情連她都要操心,那真的是無力回天了。
也不是什麼天塌下來的事情,大不了我不答應,他們也強迫不了我。
肇飛宇心裏想著,稍微釋懷了一些,但明妃茵和他之間的這層關係,實在太過曖昧模糊,知道真相的人太少,誤會的人太多,他心裏隻裝得下易初嫣一個,住不進其他人。
現在易初嫣有著身孕,肇飛宇沒有任何舍棄她的可能性,老爺子如果不是糊塗了,就是有自己的想法。
易初嫣隻是文靜地用餐,不再說什麼,她已經在四大家族的事情裏邊踩了一腳,再往裏麵淌就要陷進去,如果連她也當局者迷,就沒人可以去拉肇飛宇一把了!
至於華華和彩彩,對這件事情也隻是一知半解,以他們的心智,恐怕根本無法理解所謂的家族聯姻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