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總。”

“冉”

易初嫣笑著打斷他:

“明先生,您還是叫我易小姐吧,客廳在這邊。”

“這麼晚了還來打擾,十分過意不去。”

明昊就風度而言是非常到位的一位老紳士,這和他年輕時候出國留學的那十年分不開關係。

即便是到了中年,易初嫣依然不難從明昊身上找到當年的一些痕跡,時間在他的臉上刻下了一道道皺紋,但那份精練和銳利卻不會被衝淡。

在那張臉龐上麵,也有著許多和易初嫣很相似的地方,兩個人近距離站在一起時,一種血脈的牽動,便能讓他們感覺到一種不言自明的淡淡暖意。

“明總這邊請,夜裏涼,您注意身子。”

“好,好!”明昊聽了女子的關心,顯得有些激動,坐下後看了看客廳之外的通向臥室的方向:

“華華和彩彩,都睡得安穩吧?”

易初嫣知道,這位若是下了決心要做一件事情,那相關的一切,都會十分關注,於是笑笑:

“明總這麼關心兩個孩子,想必已經知道彩彩的事情了吧。”

明昊頓了一下,問她:

“易小姐,你小的時候,是不是有過和彩彩一樣的症狀?而且這個病,易書華身上應該沒有吧?”

易初嫣為男人斟茶的動作,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對方:

“明總知道這個病嗎?”

明昊虛歎一聲:

“唉,難為你們母女了!如果是在明家,你們肯定不會受那麼多罪。”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妃茵她也有這樣的病根,一直沒治好,這種先天性的哮喘傳女不傳男,真的要治起來並不難,但是會對身體造成二次損傷。”

他說著,忽然一拍桌子:

“易小姐,你們搬來明氏吧,我有最好的醫生可以治療彩彩的病,不然如果再次發生這種事情,後果不堪設想!”

易初嫣記得自己在讀書的時候就問過父母,自己的哮喘是不是遺傳病,但父母卻無法給出答案,直到看到彩彩第一次發病,易初嫣才知道,這種病其實是會帶給孩子的。

“明總厚愛,初嫣怕是承擔不起。”

易初嫣將杯子推到明昊的麵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明昊不解:

“就算你不稀罕明氏財團的財力,但總不能不顧孩子吧,冉兒,再怎麼說,那也是我外孫女,難道我能看著她受苦無動於衷?”

兩人的對話,隱隱間已經不能達成共識,氣氛變得尷尬之際,臥室的燈,忽然亮了起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遠遠地傳來了。

“媽咪,媽咪在不在呀?彩彩餓啦。”

奶聲奶氣的聲音,說著從繈褓時期就學了的話。

明昊循聲望過去,隻見一個穿著粉色睡衣的小東西,揉著眼睛一步步扭出來,走路的姿勢還有些笨拙,略顯嬰兒肥的臉上,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眨呀眨的,顯然是困意還在,卻執著要飽腹。

易書彩的小臉已經沒有在診所時那麼蒼白了,但看上去還是沒有那麼健康,被折騰了半天,小家夥的肚子沒有填飽,半夜便偷偷爬起來找媽媽,想要討些便宜。

明昊見到這個小不點,頓時一愣。

這分明就是他丟了二十年的寶貝,跟明冉兒小時候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這就是彩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