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連瑾對上她疑惑的眸子,到嘴的那些話,不知怎的,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她對寶月樓那晚的男人恨之入骨。
如果知道他就是那人,沒等他毒發,她大概會先動手掐死他!
上次在寶月樓,他藏在暗處,卻因為她點了迷情香而失去理智,占了她的身。
今日是十五,拜月毒發作的日子。
原本,他是打算今日再故伎重演,但他在明確了自己的心意後,不想再那般草率的對她。
第一次如果是意外,那他與她的第二次,他想放在新婚之夜!
“不方便說?”蘇離壓低了聲音,眼角餘光,瞥了眼在裏麵伺候的太監。
蘇離見他不作聲,一咬牙,主動靠進他懷裏,用更低的聲音道,“那你總要告訴我,需要我怎麼幫你吧?”
墨連瑾低笑出聲,俯身埋到她的頸窩。
“那你先說,喜不喜歡本王。”
蘇離一噎,想要推開他,卻又顧忌著他裂開的傷口,“都什麼時候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隻是想聽。”
他想聽,但她不想說,也沒心思想這些。
“本王能應付得來放心!”墨連瑾再開口,最後一個字落下後,忽然抬手,落在蘇離的昏睡穴位。
“唔!”蘇離瞬間瞪大眼睛,緊跟著又閉上,軟軟的倒在他懷裏。
“王爺。”那一直未出聲的太監,這才走了過來,“拜月毒,就連風九也毫無辦法嗎?”
“嗯。”墨連瑾抱起蘇離,依然站在木窗前。
除了青木以外,沒人知道蘇離能代他承受拜月毒。
“眼下王爺傷口裂開,若是要硬扛,還不能驚動門外的侍衛實在是太難了!”
拜月毒所帶來的疼痛,非常人能承受,否則,拜月毒這種不能令人即刻斃命的毒,也就不會排在毒物榜前三。
“太難的事,本王又不是沒做過!”墨連瑾聲音漸冷,看了眼懷裏昏睡中的蘇離,轉身朝床榻而去,將她放下,“今晚,你好生守著門。”
“是”
入夜,圓月高掛。
靜謐中,雲雀殿外的侍衛又多了幾層。
蘇離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上,墨連瑾屈身縮在牆角。
披頭散發,原本像黑曜石般的眼睛裏血紅一片,眉眼擰成一團,體內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嗜啃著。
胸口處的傷因為疼痛而裂開,鮮血浸濕了前襟。
盡管疼得如此鑽心,他也沒叫出一聲。
守在門邊的太監,頻頻回頭查看他的狀況,眼底有不忍掠過,但他也沒法子,不管是多年前送他出京,還是現在,他能做的,隻是陪在他身邊。
醜時一過,墨連瑾體內的拜月毒才漸漸平息。
他整個人軟在地麵上,衣袍被汗水濕了透。
臉色蒼白如紙,眼裏的血色褪了大半,殘留下來的絲絲腥紅,讓他那張本就人神共憤的臉,更加妖孽了。
太監舒了口氣,上前來攙他。
“是不是要將四小姐喚醒?王爺的傷”
“先將屋內的痕跡消除。”
“是!”墨連瑾躺到蘇離旁邊,太臨則去清理牆角處的血漬。
擦幹淨了以後,再將原本放置在那的擺設挪過去。
蘇離睜開眼的時候,意識還沒上線,鼻子就先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