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他什麼?”屋子裏沒有坐的地方,墨連瑾攬著蘇離就站在一側。
蘇離沉呤了片刻,“我一直在想,凶手利用鬼蟲,要讓整個江州變成鬼城,如果不是他心理變態,那就是他恨江州城,這兩點中,我更傾向於最後一點。”
墨連瑾了然的點點頭,看著蘇離瘦了一圈的臉,心疼不已。
沒一會,許大牛就走了進來。
本來是想說聲請坐,但屋子裏壓根沒有落坐的地方,隻能幹幹一笑,“王妃娘娘有什麼話要問我?”
“你說過,你家世代都是仵作,我想知道,江州城有沒有出過什麼慘絕人寰之事?”
“慘絕人寰?”許大牛被這四個字嚇得一怔,反應過來,喃喃道,“眼下這疫情,可不就是慘絕人寰?”
“我是說案子,立案的,或者未曾立案的。”
許大牛沉思了起來,好半天才一拍腦門,“王妃娘娘這樣一問,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蘇離神情一緊,盯著許大牛的眸色一深。
“大致是十七年前,江州城曾經發生過一次大旱,那時候我才九歲,正跟著父親學仵作這門手藝,京中派來了一名大官,四處尋找水源。”
蘇離點點頭,這件事她曾在調查井水的時候,聽到過百姓提及。
“可不巧的是,當年挖井之人中,有一人叫吳千山,水脈被挖通後,他被一側塌陷的井壁困在了下麵,原本將水脈先堵住,是能將吳千山救上來的,可當時江州城大旱,所有人都眼巴巴等著水,多等一會,便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渴死。”
“當時圍在水脈那處的百姓,一個個都叫囂著不能堵水脈,他們要喝水,誰要是敢去堵水脈,他們就殺了誰。”
“我也在現場,親眼看到吳千山的媳婦要救人,被人活生生刺死,吳千山的爹娘,一雙兒女,以及他媳婦的娘家人,都被人亂棍打死。”
“吳千山被困在井底,也活生生的被淹死了,百姓們爭先恐後的去搶水喝,誰也沒去管顧吳家死了的十九口人。”
“那棵柳樹,還是老人怕吳家人出來作祟,特意種在井水邊上的。”
蘇離聽完許大牛的講述,後背一陣發涼。
她身有體會,生處在絕望中的百姓會有多瘋狂。
就在剛才,她也差點被暴亂的百姓奪走腹裏的孩子……
“那你確定,吳家人都沒了?有沒有活下來的人?”
許大牛搖了搖頭,“這我可就不太清楚了,埋吳家人的時候,我父親說太造孽,不讓我跟著,是他跟幾個叔伯去埋的。”
“那可否將你家的地址告訴我?我去問問你父親,當年有沒有人活下來。”
許大牛歎了一聲,“我父親早就去世了,家中隻有老母,母親大概是不清楚當年那件事的。”
蘇離咬了下唇,“這麼說,就沒人還記得當年的這件事了?”
“倒是還有個叔伯在世,他就住在城中的十裏胡同,人稱老鬼,王妃娘娘過去問問便知。”
“好。”蘇離告辭了許大牛,跟墨連瑾、繁星一起,往十裏胡同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