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了。”燕母終於把頭抬了起來,頃刻間,蒼老了好幾歲,臉上的風情已然不見,留下的隻有一片死灰,“朱子成是我殺的,我勸他主動離開婉兒,不要給她念想,可他不聽,非要說什麼生便一起生,死便一起死,任何人都沒法阻攔他與婉兒相愛。”
“所以你就殺了他?”蘇離的聲音冷了幾分。
“是,我殺了他,找人將他埋了,人不知鬼不覺。”
“燕婉與他本是一對,你們為了將燕婉送進宮,如此不折手段,有你們這樣的父母,還真是燕婉的悲哀。”
“我們全是為了她好。”燕母說這話的時候,跟蘇離對視了一眼,又迅速錯開視線,“她……她如今在宮中,總比跟著朱子成要好。”
蘇離在心底冷笑,宮裏的燕婉,早就不是他們的女兒燕婉了,真正的燕婉是生是死,隻有他們心底清楚。
關於燕婉身份的事,她還不想太早跟燕夫人攤牌。
敵人在明我在暗,總比我在明敵在暗要強。
當即話題一轉,“所以,幾個月前,死在來福客棧的異鄉人,是你做了手腳?”
燕母怔了怔,然後苦澀的笑了笑,“王妃娘娘不愧是皇上親封的女官,連那件案子都能翻出來。”
蘇離沒作聲,等著她的後話。
“是,那異鄉人帶著女兒來燕府尋朱子成,說朱子成是他走失的兒子,朱子成已經死了,我上哪找兒子還給他?他繼續糾纏不休,我便隻能一不做二不休,設計讓他死在了客棧裏。”
“他女兒呢?”蘇離皺起了眉頭,眉心攏成一團,看著燕母不拿人命當回事的模樣,直想上手甩她幾巴掌。
“聰兒看上了他女兒,玩了幾日,她便尋著機會自縊了。”燕母沒再藏著掖著,蘇離問什麼,她就答什麼,“我讓人把她的屍身扔去了亂葬崗,估摸著已經被惡狼瓜分完了。”
蘇離冷冷的看著燕母,黑色衣袍讓她的氣勢更加強硬,讓人不敢跟她對視,“你死了兒子,仿佛全世界都沒了色彩,我就想問你一句,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那些被燕聰禍害過的姑娘,她們又是何種情緒?她們的家人又是如何的絕望?”
“低等之人死了便是死了,死不足惜。”燕母自視甚高,到了這種關頭了,依然不知悔改。
“嗬!”蘇離被氣笑,“在我看來,像你這樣的人,才是最低等最沒品的人,因為你骨子裏連基本的人性都沒有,你壓根就不能稱作是人。”
燕母張了張嘴,被噎得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
“那姑娘是怎麼自縊死的?”蘇離深吸了幾口氣,平息情緒。
她犯不著跟這種人動怒,一點也不值得。
燕母抿了抿唇,沒有答話,還是燕父略帶歉疚的接了話,“一頭撞死的,在她死後,聰兒還發了一通火,將她的臉劃了,才把人扔去了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