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見她說話爽快,並沒有否認或者不肯說。
皺著眉,情緒複雜的示意她去靠窗的位置坐下。
墨連瑾跟蘇離坐在一邊,繁星習慣性的站在兩人身後。
醜姑娘有些不安,但還是聽從了蘇離的話,在她對麵坐下。
“我應該叫你朱姑娘,是麼?”蘇離開口。
醜姑娘坐的方向,正好麵對二樓的最左邊,她怔怔看了一會那個房間,然後才點頭,“是,我是朱子清,幾個月前,與父親一同來慶陽城尋哥哥。”
“然後呢?”
“然後……”朱子清緊著一雙拳頭,把當時的遭遇說了一遍,說到被燕聰糟蹋的時候,淚珠子就在她眼裏打轉,她卻微微昂著頭,不讓淚珠子往下掉。
這倔強堅強的模樣,讓人看了就心酸。
她的說詞,跟燕父燕母說的並沒有太大的出入。
她被認為死了,扔去亂葬崗後又活了下來,臉上的燒傷,的確是為了掩蓋刀傷而自己燙的。
朱子清的過往說清楚了,蘇離不得不麵對眼下的案子,“你……跟燕聰的案子,有沒有關係?”
朱子清靜靜的從袖袍裏取了一小包東西出來,展開,露出裏麵的白色粉末。
蘇離沾了一點,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後馬上用手帕把指上的粉末擦幹淨,“是摻在麵粉裏的砒霜?”
難怪那天她沒有注意,如果不放在鼻子麵前嗅,壓根就不會查覺到粉末有異樣。
“那日我在後麵聽到戰王爺要罰他板子,我是想將這東西灑在木板上,殺了他的,為自己,也為父親,為哥哥報仇。”朱子清頓了頓,垂下頭,“可我始終沒能下得去手,燕府是害了我朱家滿門,可他們的錯,我不能用我的餘生去背。”
蘇離沉默著沒有說話,如果這砒霜是朱子清手裏唯一的毒藥,那她就跟燕聰的死沒有關係。
因為砒霜要從創傷處融進骨血裏,讓人致死,那傷口肯定呈現出某種反應。
燕聰的臀部,壓根就沒有毒藥留下的痕跡。
“說起來,我還要多謝王妃娘娘,如若王妃娘娘沒來慶陽城,我遲早有一日是會尋著機會殺死燕聰的,可王妃娘娘來了,我便知道,燕聰到頭了,我不用賠上自己,去為一個惡人抵命。”
“朱姑娘,你做的很好,也說的很對,看的很透。”蘇離對她剛才說的那幾句話,感到由衷的讚賞,“我相信你,燕聰的死與你無關,你的餘生還很長,隻要努力盡心,你會活得比以前更肆意瀟灑。”
朱子清一笑,眼眶裏的淚終於墜了下來,她卻是開心的,“王妃娘娘的大恩,我會時刻銘記於心。”
蘇離點點頭,讓繁星去取了紙筆下來,把去疤的方子寫給她,“你臉上的疤是新疤,這個方子能讓疤痕去掉一些,雖然不能完全恢複,但會比現在好許多。”
“多謝王妃娘娘。”朱子清攥緊了方子,離座想下跪道謝。
蘇離把她扶住,“其實我要謝謝你,謝謝你沒有做傻事,去殺燕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