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是蒼冥絕的母後,蕭長歌是知道的,沒想到今天是他母後的生祭她猛地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死死地皺著眉頭。

他一定很傷心吧,在這種時候自己不僅沒有安慰他,還和他冷戰,在他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她卻不在。

這該是一種怎麼樣的寂寞啊!

而一邊站著的魅月咬咬唇,王爺早先吩咐過她不要把這些事情說出來,但是她怎麼能不說?難道她要眼睜睜地看著明明相愛的兩人就這樣因為誤會而分開嗎?

“魅月,王爺在哪裏?”蕭長歌站了起來,情緒有些低沉。

魅月也不含糊,張嘴就道:“王爺今早去了東邊的襄民縣一個叫做九雲山的地方,估計您到半山腰就能看到王爺”

後麵的話魅月還沒說完,就被她急促地打斷,“快去讓管家準備馬車!”

魅月立即應聲去了。

坐在馬車上,蕭長歌的心砰砰跳個不停,手指緊緊的繳著手裏的帕子,琢磨著等會見到蒼冥絕該怎麼說。他會不會從自己眼前漠然而過,不理不睬,或者指責自己,責怪她不懂事

這些心理包袱重重地壓在她的心上。

搖搖晃晃一路,終於停在了襄民縣的九雲山底下。

碧綠的山上微風一吹,隨風飄蕩著,好似一汪碧綠的湖水從左至右地蕩漾著,左邊就是一條窄小的土路,兩邊生長著野生的楊柳,青青的嫩枝垂下。

這麼好看的純天然美景讓蕭長歌大飽眼福,在現代根本見不到這樣的美景,就算有,也是後天人工培育出來的,哪裏能和這裏相比!

“王妃,小心些,土路難行。”魅月提醒道。

說罷便走在前麵為她開路,魅月是來過這裏的,自從跟著蒼冥絕開始,幾乎每年都會陪著他來這裏,除了今年被他安排在她的身邊。

走過那條窄小的土路,眼前是一條野流的溪水,魅月率先跳了過去,便伸出手來扶她。

蕭長歌擼起了裙角,一隻手伸向魅月,輕鬆地跨了過去。

沿著溪水邊的小路走到了盡頭,一片寬廣的天地出現在眼前。

前方的一棵梧桐樹下,立著一個墓碑,花枝嫩葉隨風飄灑落到了墓碑上,而下方,一個黑色衣袍,筆挺的男子坐在輪椅上,伸手慢慢地擦拭著墓碑。

那個背影孤單落寞,好似身邊的美景都與他無關,天地之大,隻有他一個人融入悲傷。

蕭長歌一步一步地走近他,腳步踩在落葉上的聲音輕輕響著。

江朔錯愕地看著她,張張嘴正想喚了王妃,可她就朝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悄然無聲地來到了蒼冥絕的身後。

“一個人偷偷地跑到這裏來,怎麼不帶上我?”蕭長歌的聲音有些哽咽。

蒼冥絕沒有回頭,可聲音一如既往地蒼涼:“母後去時,葬在皇陵,連屍骨都找不到,隻能以衣冠來安葬,這九雲山是母後出生的地方,她曾經說過老時要回到故鄉,隻是她不明白,入了宮門就沒有再出來的機會。我隻能在這裏找了一塊墓地,安葬母後,讓她能在故鄉裏生活。”

微風刮過蕭長歌的臉頰,卷起她的頭發,她心中一時有些悲涼。

聽聞宸妃是蒼行江最寵愛的女人,寵冠後宮,可是一夜之間就被人害的丟了性命,連屍骨都沒有找到就葬入皇陵。無法想象那麼愛她的蒼行江是怎樣一種心情,更無法想象年幼的蒼冥絕怎麼能承受這樣大的打擊。

“後來,我就發誓,一定要讓自己強大起來,我勤學苦練,奮發向上,盡管身體上有殘缺,但父皇也沒有小覷我,依然將朝堂上的重任交付於我,可是你,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蒼冥絕的笑容有些苦澀。

“冥絕別說了,我已經知道了那個玉鐲的事情,我不知道那個玉鐲的含義,如果我知道,我不可能戴上它。”蕭長歌邁了腳步出去,站到了他的身邊。

“這都不重要了,我要的是你不離開我,隻要你在我的身邊,無論怎麼樣都無所謂。”蒼冥絕又變成了那個叱詫風雲的蒼冥絕。

“會的。”兩個字緊緊地牽係著蒼冥絕的心。

之前所有的隔閡都隨風飄散,在這個廣闊的田野裏,他們將心敞開,迎納著對方。

兩人祭拜了一下宸妃,又將墳前的雜草和灰塵掃幹淨,這是蒼冥絕第一次帶著這麼輕鬆的感覺來到宸妃的墳前。

“冥絕,今天臨王醒過來了。”蕭長歌說罷,看了一下他的臉色,冰冷的目光裏沒什麼情緒變化,又道,“段貴妃欠我們一份人情,我們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就可以讓她還這個情。”

原以為這是個高興的事情,可蒼冥絕卻冷冷一笑,目光中帶著琢磨不透的光芒,涼聲道:“你可知道臨王得天花是皇後派人做的?”

葉皇後?怎麼會?她一直以為葉皇後來臨王府隻是想要阻止她為臨王治病的進度而已,沒想到這幕後的真凶竟然是葉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