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馬門慘案(二)(1 / 3)

二 平陽縣城。

大街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熱鬧的集市做生意的小販們吆喝聲此起彼伏,鑼鼓喧天,賣藝的把節目表演的精妙絕倫,引得陣陣掌聲;各種小吃的香味、狗肉店裏飄出的香味飄散著,直往人們的鼻孔裏鑽……

城南狗肉店裏人滿為患,忙得小二們頭昏腿軟、熱汗流浹背,卻一臉的笑容,跑來跑去,嘴裏說著“好哩!”、“來啦!”、“客官請!”、“客官慢走!”之類的話。管帳的把算盤撥得劈哩啪啦響,老板偶爾出來轉一圈,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狗肉店無名字,集吃住玩樂為一體,是平進縣城裏最出名的店,主營狗肉和醉來香酒,狗肉好吃,酒也好,貨真價實,所以來往的人絡繹不絕。

進入狗肉店的人大多是江湖人物,你可以猜拳行令,大塊喝灑,大塊吃肉,大聲高歌,但切不可在店裏尋釁鬧事。

正午,陽光炎熱。

從門外走進一仆人打扮、一身青衣裝束的年輕人,他邊擦汗水邊往一個空著的桌子走去,落坐後點了一壺醉來香酒和兩份狗肉,慢悠悠吃喝開了。

鄰座是兩個壯漢,一個白衣打扮,一個紅衣裝扮,正喝得麵紅耳赤,大聲喊叫,猜著拳,輸罰酒喝,拳來拳往,時光飛逝,桌上的四壺酒又喝幹了。

“小二,拿酒來。”

紅衣壯漢輸多了,喝高了,不服氣的瞪著白衣壯漢,大聲向小二喊道。

小二咚咚地跑來,麵露難色,討好似的向黑衣大汗說:“客官,今天的酒到頂了”

狗肉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到本店者,酒不過二。

江湖人都知道這個規定,但凡來者,酒量高低與否,二壺酒下肚,絕不再提。紅衣大汗似乎忘記了,仍不依不饒。

“啥到頂?本大爺正高興呢!快去取酒來。”

店小二站著不動,還準備勸導。

“嘿!嫌大爺沒錢麼?快快取來。”

紅衣大汗往懷裏一掏,“啪”一澱金子擲在桌麵上,閃著光澤,引來眾人齊刷刷的目光。

金子有印,分明官澱。

白衣漢子一驚,醉醒了大半,急忙用手去抓,然金子像長了翅膀,帶著風,徑直往二樓飛去,落入白麵書生的手裏。

好強的內力!

眾人驚呼。

能把內力練到如此深厚,並把內力運用到來去自如,隔空取物,江湖上隻有神廚聶如風才會,豈是這個年輕的白麵書生所為。

然聶如風在一百年前就已死亡。

紅衣大汗大怒,倏地打出一掌,直往店小二的麵門罩去。

快如閃電,又近在咫尺,店小二的使命休矣。

人影一閃。 “砰”

紅衣大汗的那掌結結實實的打在店小二的麵門上,之後是骨碎裂般的聲音。

**飛濺慘狀,眾人不敢想象,有的甚至閉上了眼睛。

“啊!”

一聲慘叫,倒在地上的不是店小二,紅衣大汗。剛才還在慢悠悠吃喝的青衣年輕人赫然站在店小二的位置上,毫發不傷,英姿煥發。

紅衣大汗本想把被白麵書生隔空取金的尷尬遷怒於店小二,不曾想未傷對方絲毫,右手卻被青衣年輕人弄得筋骨碎裂。

桌稍晃動,空氣一冷。

白衣漢子淩空一躍,白影一閃,直往紅衣大汗撲去,同時手腕一翻,兩枚銀針射出,直往青衣年輕人的腦門和心口,然後抱起紅衣大汗向門飛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蹤影。

青衣年輕人太沒江湖經驗了,隻想著把店小二救下,卻放鬆了對白衣漢子的警惕,眼看兩枚銀針射向自己的要害,倏地後退幾步,急用內力護住腦門和心口,使出絕招化解,卻暴露的下半身。

“叮當”

一聲脆響,火花四濺,一隻酒具被一枚銀針擊破,擊出火花,落在地上,地上赫然有枚褐色的銀針。

青衣年輕人大驚,那隻酒具從二樓射出,而救他的正是那個隔空取金的白麵書生,此時正搖著扇子、微笑著向他點頭。

第三枚銀針!

剛才的紅白漢子,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陰陽雙煞”

青衣年輕人初出江湖,卻聽說過陰陽雙煞的厲害,兩人單就個人武功而言頂多算二流高手,讓人膽戰心驚的就是他們的配合和第三枚銀針。傳聞第三枚銀針是特製的,通常為淡褐色,能隨光線強暗而變化。三枚銀針一起使出,對手往往隻會注意到第一二枚,再說注意到了,誰有把握躲過那第三枚銀針,除非是頂尖高手。

“恩人,樓上那位客官有請。”店小二已不喊他客官,而改為恩人了。

恩人?

是啊!滴水之恩還湧泉相報呢!何況是救命之恩。自己再怎麼有事要辦,也不少當麵謝謝救命恩人那一會。

青衣年輕人在桌麵上放下一兩銀子,移步二樓至白麵書生麵前,拜謝道:“多謝公子救了在下一命!”

“別客氣,請坐。”

“謝公子!”

青衣年輕人剛落座,店小二已端上了兩壺醉來香酒和兩份狗肉,退到一邊去了,可見白麵書生是這裏的常客。

“兄台可是馬默?”

白麵書生邊倒酒邊問,聲音不高不低,就像他身上散發的書卷氣息,眼神充滿期待。

“公子認得我?”

馬默局促不安,自己一直以來隻為馬貴福老爺照看“春仙圃”潛心學藝,從未在江湖上行走,今天是第一次,而白麵書生竟知道他。

“來,喝酒,馬兄。”

白麵書生舉起杯,喝了一小口酒,同時示意馬默。馬默舉杯一飲而盡。

“馬兄有事?改天再喝。”

話未說上幾句,酒剛喝了幾杯,白麵書生似把馬默心事看穿,提了話頭。

“再謝公子搭救,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馬默敬了白麵書生一杯,拱手道別。

“在下耿天勝,狗肉店的老板,日後有事還望馬兄多光顧。”白麵書生拱手笑道。

走出狗肉店,太陽光有些柔和了,馬默的後背滲出一些冷汗,和耿天勝喝酒那會如坐針氈,耿天勝太厲害了,洞察力如此了得,武功更是深不可測,難怪在他的店裏,無人敢尋釁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