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說得沒錯。爸,你平白蒙冤這麼多年,不能就這麼算了!那些人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白心微捏著拳頭,憤憤道。
陳屹寬聽到謝雲溪和白心微的話,渾濁的雙眼卻是一閃,抿緊嘴唇,下巴也隻是微不可見的往下點了點,什麼都沒說。
……
謝雲溪沒讓陳屹寬開車去他現在暫居的地方,而是在街上轉了幾十分鍾,便讓陳屹寬把她送回了謝家別墅。
回到別墅。
令謝雲溪萬萬沒想到的是,陸兆年竟就坐在客廳的沙發裏。
謝雲溪一顆哀慟的心,在霎時間又熱烈的跳動起來。
她雙腳定站在玄關口,雙眼在不自覺間通紅,就那麼盯著坐在沙發裏,同樣望著她的帥氣男人。
隻是這樣彼此看著彼此而已。
謝雲溪便覺得心頭悄然溢滿了感動。
謝毅陽和溫如煙也在客廳沙發裏坐著。
見謝雲溪又是紅了眼又是一臉複雜情緒的,隻以為謝雲溪是難受,並未作他想,都相信了,謝雲溪其實並不喜歡陸兆年這件事。
大約是覺得謝雲溪和陸兆年兩人需要單獨相處的空間,謝毅陽和溫如煙“體貼”的站起,離開客廳去了二樓,將客廳偌大的空間留給了謝雲溪與陸兆年。
……
謝毅陽和溫如煙去了二樓,謝雲溪和陸兆年四目相對好一會兒。
陸兆年才緩慢揚起嘴角,還是那副毫無芥蒂俊朗陽光的模樣,“表姐,你要在那兒站多久?腳累不累?”
謝雲溪聽著這把與往日無異的生硬,蒼茫垂下頭,沒讓自己掉眼淚的樣子被陸兆年瞧見。
她僵硬的抬動雙腳,慢吞吞的換上拖鞋,才仰起臉去望陸兆年,“瞧瞧這是誰來了?稀客啊!”
陸兆年揚揚眉頭,“表姐現在是越來越紅了,紅得連我這個表弟都快不認得了麼?”
“論紅,在陸擎集團總裁麵前,我這個彈鋼琴的可就遜色多了。現下在潼市,哪還有比陸擎集團的總裁更出風頭的人存在?”謝雲溪走到沙發出,把手裏的包放到沙發裏,紅腫著雙眼看著陸兆年,端著笑柔柔說。
可這笑裏頭吧,分明又夾著委屈和苦澀。
陸兆年落在謝雲溪臉上的雙瞳微微一定,倏地輕輕笑,寬闊的背貼靠在沙發背上。
謝雲溪望著陸兆年從褲兜裏嫻熟的摸出煙和打火機。
又看著他自如的抽出根煙叼在唇間。
哢——
打火機在他修長的兩指間竄起豔紅的火焰。
謝雲溪就那麼看著陸兆年點燃香煙,一口一口的嘬。
灰白的煙霧從他唇間和鼻息噴湧出,在半空中盤著圈往上,越來越薄。
謝雲溪暗暗掐了手心,盯著陸兆年那張在薄薄煙霧下看得不甚分明的俊臉,努力扯動嘴角笑,“什麼時候開始抽煙了?”
陸兆年幾分慵懶的眯著眼,抬抬棱角分明的下巴,示意謝雲溪坐下,“沒多久,幾個月前吧。”
幾個月前……
謝雲溪往沙發裏坐的身子有些僵硬,掩著睫毛,低聲說,“這麼說來,從紅豆回潼市沒多久,就開始抽了?”
陸兆年沒說話。
謝雲溪也沒抬眼,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膝蓋上,“你對紅豆情根深種。為數不多的醉酒經曆,每一次卻都是因為紅豆。現在因為紅豆,煙也開始抽了。”
陸兆年蹙眉,一張臉在這時又變得冷硬、薄涼。
謝雲溪抬眼看到,雙手握得緊了,“次次跟你說到紅豆,你都像變了個人似的,讓我總有好像從未認識過你的感覺。”
陸兆年一根煙這麼會兒功夫已經抽得差不多。
他傾身將猩紅的眼底杵熄在煙灰缸裏,剛抽了煙,出口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今天的事,表姐不要在意。”
謝雲溪凝著陸兆年的雙瞳繃緊了緊,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陸兆年又靠回沙發裏,架起長腿,望著謝雲溪,嘴角勾著幾縷縹緲的笑,“不論旁人怎麼誤解,在我心裏,表姐隻是表姐。而我也相信,在表姐心裏,是真的隻拿我當親弟弟對待。我們彼此心裏坦蕩,完全就沒必要在意別人如何看待我們。表姐說呢?”
謝雲溪皺著眉,盯著陸兆年坦率到刺目的眼睛,心下便狠狠的翻滾起來的。
所有的不甘蠢蠢欲動的在她胸口跳躍。
她突然忍不住想問一問他。
如果戰藍深說的都是真的,不,不對,他說的本來就是真的啊!
那麼,知道她對他的感情之後,他會怎麼做?
有沒有可能……接受她,像戰藍深不顧世俗眼光堅定要聶紅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