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崇明縣南門港一片火海。
炮聲轟鳴,硝煙彌漫。
一艘艘東海艦隊的風帆戰列艦沿著港口航道向外猛衝,迎接他們的卻是英法艦隊的猛烈炮火打擊。
戰艦在爆炸聲中起火,艦上的東海艦隊官兵們卻依然表情堅決,那是一股慷慨赴死義無反顧的決絕。
明知道外麵是英法艦隊的扇形封鎖線,猛烈的炮火可以輕鬆將一艘艘試圖衝出來的戰艦擊沉,但東海艦隊的官兵們依然不懼,駕駛著各自的戰艦,瘋狂的向外衝擊。
他們知道,自己不衝出去,就會被全部擊沉在港灣內,因為南門港隻是普通的港口,不是海軍基地,沒有強大的防禦設施。
看著各艦前仆後繼的往外衝擊,陳寶成雙目血紅,拳頭緊握,指甲嵌入肉中而毫不察覺。
“炮台怎麼還不開炮?”
“估計再有一兩分鍾吧!”
副官苦著臉答著,這才過了幾分鍾而已,陳寶成就連續問了五六遍了。
按照南洋軍平日裏的訓練,炮台守軍將一門門重型火炮從暗堡中推倒陣地上,打開彈藥庫,裝彈,瞄準、射擊等過程全部完成,也需要至少五分鍾時間,這已經是最快的度了。
但在陳寶成的眼中,多等一分鍾都多一分危險,因為英法艦隊的炮火太猛烈了,東海艦隊各艦都雲集在港內,每一輪炮擊打過來,都有很多戰艦中彈起火。
這一刻,在威力巨大的開花彈麵前,東海艦隊的木質風帆戰艦是相當脆弱的。
華佗號醫院船特護病房內,正在睡覺的霍蘭被炮聲驚醒。
他迅起身,從舷窗看到了外麵的一切。
砰地一聲,房門被撞開,陳誠衝了進來。
“艦隊被堵住了,我們得幫忙!”
“沒問題!”
霍蘭瞬間就猜到了陳誠的想法。他以前跟陳誠不太熟,但在日間的戰鬥二人配合無間,結成了戰友之誼。
這時,兩個年輕的小護士擋住了房門。
“你們不能走。你們是王爺親自下令照顧的特護傷員,尤其是霍蘭先生,你的身體較弱,還沒有完全恢複。”
“讓開!沒看見外麵正在打仗嗎?”陳誠向來大男子主義,一看兩個小姑娘擋住了門口。頓時大怒,不過他並沒有動手,嚴重的封建思想警告他不能去碰小護士,會被賴上的。
雙方頓時對峙起來,兩個小護士嚴格執行規定,一點都不徇私。
“讓他們走!”
身後響起威嚴的聲音,正是院長洪宣嬌,她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外麵的情況,作為太平天國曾經的女軍統率,洪宣嬌非常清楚一旦艦隊被敵艦隊包圍在港口內會是什麼結果。短短幾分鍾時間,港口內已經一片火海,東海艦隊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有洪宣嬌話了,兩個小護士自然得放行了。
“多謝,東海艦隊若能生存下來,您是第一功臣!”陳誠鄭重的說道,不敢耽擱時間,急忙拉著霍蘭衝了出去。
“功臣嗎?聽起來有些諷刺!”洪宣嬌微微一笑,根本不在乎那些,她隻在乎這艘華佗號上的同事們和傷病員們的安全。
霍蘭和陳誠迅到達內港。那裏是最後一塊淨土,還沒有遭到英法艦隊的炮擊,卻也是防守最嚴密的一個地方,因為霍蘭號潛艇便臨時停泊在那裏。
其他成員已經在待命了。除了那名犧牲的戰友,但並不影響戰鬥力。
“馬上出!”
陳誠下令,霍蘭親自駕駛潛艇,以最快的度向港外駛去。
跟東海艦隊的其他蒸汽戰艦相比,霍蘭號潛艇使用的是柴油機和電動機,點火度極快。不需要像其他蒸汽機那樣需要鍋爐預熱,尤其是電動機還有電,直接驅動潛艇快前進。
不過,等待他們的卻是無盡的風險,因為主航道上炮火紛紛,大量的炮彈傾瀉下來,江水沸騰,任何一炮彈擊中霍蘭號潛艇的話,都足以將其擊沉。
霍蘭號潛艇實在太脆弱了,經不起任何一炮彈的打擊。
但陳誠和霍蘭等人毫不畏懼,盡可能的下潛航行,規避炮彈密集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