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我到後樹林中用餐,讓人寵著的味道,真好。
好久,都沒有吃過這麼好的飯菜了,多久了,就是在家裏的那段時間。
因為這些,我竟然難吃到,如何食得安樂。
“寧妃娘娘沒事了嗎?”我輕問著他。
薄薄的光線從葉縫裏透出,讓他的臉變得有些疏落。我以為他來了,我會不敢麵對他,如今卻是那般的自然自在。
上官雩眯起眼,射出精光:“你不相信我的醫術?”
我輕輕地搖頭:“我不是不相信你,我要是不相信你,我就不會把我的命掛在你的身上。”內疚啊,是我的自私,我不知道,讓他慘入來,這樣錯了沒有,我不想去想,因為現在我很享受這樣。
“死不了。”他冷冷地說,有些生氣我這樣說話。
我無奈,去挾了些豆腐,卻讓他用筷頭敲我的手:“不能吃這樣。”
真凶,打得我手背生痛,我挾了個大魚頭,他的筷子又要落下,我挑挑眉:“給你吃的。”放在他的碗裏,竟然讓他的唇角有些笑意。
夠鬱悶的,什麼也不能吃,我睜大眼看他:“請問上官大夫,你要我吃白飯嗎?”
“一點也不知道常理。”他抱怨著,找了些青菜推得我滿碗:“快些吃。”
“我要是大夫,你準沒保沒飯吃。”
他噴的地筆了出來,睨視著我:“倪初雪,就憑你,你這笨蛋,不治死自個就好了。”
他的笑,如此的動人心。
我輕含著笑,扒著飯,含糊地說:“上官,我總是讓你擔心。”
“知道就好。”他一點也不客氣。
對於那件事,我卻說不出口,心裏有些酸酸的。我是有點喜歡上他嗎?我動心了嗎?可是,我入宮的三年,我的身份,早就什麼也不是了。
而且,連七皇子也敬重,雖然,他口口聲聲左一句草民,右一句草民,那股子傲氣,總是藏不住的,上官雩,他就有這麼一個條件。
家財萬貫,醫術高超,要是他願意,入宮當個禦醫算什麼?
而七皇子看到他待我如此好,那眼底的驚詫,如此的不可思議。
微風吹過,吹來他身上淡淡的藥香,如此的好聞。
我覺得,我在漂浮中,我找到了根一般。
我似不經意的問:“上官,你娶妻了嗎?”
他的眼神像是殺了我一樣,我吐吐舌頭:“當我沒有說過。”
“說過的話,你敢給我吞下去,我娶妻?”他一肚子的怨氣:“連個話也沒有,就進了宮,當我是死的,答應過我的話,是廢話嗎?”
原來,他還弊得內傷啊,一說就火氣那麼大。
吼得我一縮一縮的:“上官,別那麼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你還敢問出口。真想掐死你。”他看著我,狠狠地扒著飯。
如此的粗暴,卻無損到他身上尊貴的氣質,上官雩的身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開藥鋪的,是大夫。
可是七皇子看他的眼神,聽他自稱草民,那樣的有些嘲笑的眼神。
“上官,你答應過我,要改改脾氣的。”動不動就說掐死我。不予評置啊。
上官雩瞪了我一眼:“你沒有說話的資格,都沒有跟你算帳呢?”
我心裏苦叫,男人比我的胸懷還小,還耿耿於懷,放不下呢?
一會兒,一個公公來請他,說寧妃娘娘醒了。
他扶著我又小心翼翼地回去,瞪了眼站在門口的七皇子。
七皇子估計是不太好意思,我如此,都是他下手太重了,轉過頭說:“月公公,讓人修理好房子,做張床,讓這宮女住這裏。”
傍晚的施針,我才知道,他救寧妃不是那麼簡單,大滴大滴的汗,從他的臉上掉下來,連抹的時間,他都沒有,下一針,都得小心翼翼。
可憐的寧妃,全身幾乎都紮上了銀針,讓我害怕。
她臉上,如此之多的紅點,稱之為毒疹。
上官雩沉重著臉色:“照這些單子,抓了藥草來,馬上燒熱水,再泡進去,一會讓寧妃泡著,將體內的毒氣給逼出來。”
又是一番忙碌,直到月亮升起,點上了宮燈,他才將所有的銀針一一收起來。
一身衣服都要濕透了,讓陳嬤嬤給寧妃泡著,順著她的氣,都避退了出來,寧妃臉上慢慢回複的紅潤,讓人欣喜。
上官雩說要給我紮上二針,嚇得我臉色蒼白。
他不客氣地笑著,指著我:“膽小鬼。罷,今日累了,七皇子,你讓人好生照顧寧妃,再看上一段時日,應該會恢複正常,我自也得出宮去了?”
七皇子挑挑眉:“上官大夫何必舍遠求近,在宮裏也可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