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恪沒有應聲,隻是趴著不動。
眼下雪又下了起來,再不走的話回酒店又是一個難題。
宋擬想著,趕緊摸著手機準備給霍致霆他們打電話,得趕緊叫醫護人員將沈慕恪護送下山才行。
可是越慌亂就越出錯,宋擬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手機。
大約是剛才在奔跑的途中丟了吧。
“你手機在哪,我現在就給霍致霆打電話,我讓……”這邊宋擬的話還沒說完,耳邊便傳來了沈慕恪有氣無力的聲音。
“嫌麻煩,沒帶!”
“你!”宋擬聞言,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可瞪死他又能怎樣,人得救啊!
“你等會兒,我現在就去叫人,你千萬別有事!”宋擬撂下話,拔腿就往滑雪場那邊跑去。
此時雪越下越大,等宋擬到那邊的時候,滑雪場的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她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霍致霆他們,於是趕緊跟滑雪場的工作人員說明了一下情況。
這邊工作人員的速度很快,立刻帶上了擔架就趕了過去。
不到一會兒便將沈慕恪接了回來。
看到沈慕恪相安無事,宋擬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隻是這會兒雪下得太大,壓根就不能回酒店。
這邊的工作人員建議他們先在休息站湊合一夜,等雪停了,再回去也不遲。
宋擬聞言,隻得答應。
好在休息站還有兩個臨時的休息室。
宋擬陪著沈慕恪去了其中一間,就著休息室裏熱烘烘的暖氣,宋擬小心翼翼地替沈慕恪脫掉了身上的滑雪服。
直至此刻,沈慕恪才注意到宋擬腳上的襪子已經濕透了。
“鞋子呢?”沈慕恪問,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宋擬的腳不放,心裏驀得生出一絲心疼來。
宋擬突然被他這麼一嗬斥,忙低下了頭,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跑沒了。
當時情況緊急,她哪顧得上那麼多,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自己原來一直光著腳。
“沒事,又不是什麼大事。”宋擬無所謂地笑了笑,雙腳交疊地搓了搓。
還別說,真挺冷的。
宋擬忙坐在了床邊,將濕襪子脫了下來。
可光著腳又不是那麼回事。
沈慕恪無奈地搖了搖頭,“把腳伸進來。”
“誒?宋擬一詫,半天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沈慕恪惡狠狠地睨了她一眼,“被子!”
“哦!”宋擬恍然一笑,忙將雙腳伸進了被子裏,嘴裏還沒個正經的,“我還以為您讓我把腳伸你懷裏焐一焐呢!”
兩人就此湊合在一張床上,一個躺著,一個坐著,這種畫麵說不出的違和來。
宋擬心裏一陣尷尬,恨不能現在就拿腳再摳個三室一廳來呢。
兩人沉默半晌,宋擬就憋不住了,直接打破了僵局,“那個比試……算我贏吧。”
“你……”沈慕恪氣得要嘔血。
“就算我贏吧,你想想我好不容易拿下了錦溪的項目,資金也到位了,就差施工許可證!前些日子去問甲方爸爸,人家硬說是您不讓。”
宋擬說到這處,就跟打小報告的小學生似的,滿腔的不樂意。
沈慕恪聽著,滿心的鄙夷。
這個女人還真是現實的很,自己都躺在在床上不能動彈了,她還能滔滔不絕地跟自己討價還價。
“你幹嘛不說話呀,又不是嘴巴受傷了。”宋擬一懟,氣得沈慕恪想把她給轟走。
“宋擬,你知道老子現在想幹嘛嗎?”沈慕恪咬牙切齒,衝宋擬勾了勾手指。
宋擬一臉懵然地歪著頭,“話是您自己說的,我要是贏了,您就得答應我一個要求的!”
……
半晌,沈慕恪才從嘴裏擠出一句話來,“老子他媽的是腦子有問題,才會對你念念不忘!”
“那您現在……”宋擬倏然收斂起了笑容來,滿目認真地看向他,“那你現在是不是不惦記了?”
“……”
宋擬話音落下,半天沒聽到沈慕恪的回應,於是又將凍得通紅的雙腳從被子裏抽了出來。
赤腳下床的時候,宋擬坐在床邊背對著沈慕恪,“其實一年前我收到過你從楚格峰寄來的明信片,我當時也買了去D國的機票。可惜半路上出了車禍……”
“你說什麼?”沈慕恪一聽她這麼說,激動地差一點就要掀開被子下了床,怎奈腰傷太重,稍稍一動彈就讓他疼得受不住。
宋擬無謂地聳了聳肩,笑聲也有些心虛,“沒什麼,事情都過去好久了,再提起就沒意思了。對了沈總,施工許可證的事情可就拜托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