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禾死了!
她死了!
陸安景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陰雨綿綿,總裁辦裏的空氣沉悶凝滯。
他一目十行,合同文件,授權書,財務報表,統籌文案
所有工作效率奇快的處理妥當,又將整整一年的賬目一筆筆的明細核對。
秦蕭端上一杯咖啡放在他手邊,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回了肚子裏。從醫院回來已經一個星期了,陸安景像陷入魔怔一般,不要命的工作。
隻有掃除一切雜念,用繁複的數字充實大腦,他才能不去想,不去想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那個人!
“少爺。”
清晨,管家朱伯推開房門,奉上一杯水。kingsize的大床邊,陸安景已經起床。襯衣加身,西裝熨燙得一絲褶皺不見。
“少爺,今天,星期六。”
他係著襯衣袖口紐扣的動作一頓,像是蓄勢待發的箭搭在弦上,忽然弦斷了。
不用工作
他閉上眼,坐在床邊,目光落在床頭水杯上,似在看著什麼,視線又無法聚焦。
禾禾
每想一次,心口就痛一次!
“少爺,蘇小姐來見您。”
“禾禾!”他豁然起身,眼中瞬息明亮,但那光亮不過曇花一現。下一秒,他坐下,神色萎靡,“不見。”
蘇禾禾大概連他住在哪都不知道吧?能來見他的人,隻會是蘇熙然。
朱伯領命點了點頭,本以為蘇熙然能來寬慰陸安景兩句,看樣子,誰也沒辦法走進他心裏。
默默的歎了口氣,他轉身走到門口,突然背後傳來的陸安景的聲音,“讓她進來。”
朱伯不知道陸安景怎麼臨時改變了主意,隻知道蘇熙然笑靨如花,蹭蹭上了樓。
“安景?”
房門半掩著,蘇熙然輕輕推開,念及醫院發生的事,她心有餘悸。
明明是清晨,房間裏卻一片昏暗。
他坐在暗影裏,看不清神色,沒看她,也沒出聲。
“安景,你有沒有好些?我很擔心你,所以,過來了。”她蹲在他麵前,端詳著他的臉。
深刻的無感因為消瘦而愈發突出,幾天不見,他好像消沉了不少。
陸安景抿著薄唇,一語不發。
蘇熙然不知安慰什麼的好,起身走到窗前,著手拉開窗簾。
一縷陽光投進房裏,刺得陸安景睜不開眼,他抬手擋了擋,聲色沉冷,“拉上!”
蘇熙然嚇得手上一抖,怔在窗前回頭看他。
陸安景蹙著眉,冷然上前,合上拉開幾厘米的窗簾,房間裏再次昏暗不明。
“話我說得很清楚,你聽不懂人話?”
他從前不會這麼凶的,自從蘇禾禾出現在他視線裏,他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
“我”蘇熙然如鯁在喉,耳邊迂回著林素分享給她的經驗,心裏稍微有了底,“安景,我知道忘掉一個人很難,但是我會等你,不如出去散散步,這樣能好受些。”
她溫溫潤潤的話語,伴著一張清純絕世的臉,讓他有些恍惚。
蘇熙然著著淡妝,剪水雙眸長睫微顫,無暇的肌膚,唇瓣輕咬。
這一刻,他幾乎以為站在他麵前的是蘇禾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