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寫我和葉白玉話本的人,是你。”
“那日賞菊會上,那個和宋知斐不清不楚的蒙麵女姬是你。”
“還有在大荒山,你為了幫宋知斐拿到閻羅殿治好淩泉掌門,才去的鬼村迷障。”
“我說的對嗎?”
麵對易初良的問題,葉蓁蓁瞪圓眼睛。
這些事情,他怎麼會知道?
她啟唇,很想解釋。
可是,他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她為了離開芙蓉鎮,所以選擇喜歡他,欺騙眾人。
她為了掙錢,所以開始寫他和葉白玉的話本,掩人耳目。
她為了讓宋知斐欠她一個人情,所以隻身去了鬼村迷障,賭上性命。
她從來沒有覺得她做的這些事錯事。
正如商戶盈利,農民務農,屠夫宰羊殺豬,劊子手殺有罪之人一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存方式。
她隻有選擇這條路,才能衝破一眼能看到盡頭的生活,避免再次被人傷害的命運。
直到看到如今易初良如此神情,她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無辜。
微啟的嘴巴合上,她半句解釋的話也講不出來。
看到葉蓁蓁的反應,易初良手臂微微顫抖。
他很想聽到她反駁,說他瘋了,說她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可是她沒有。
“怎麼被我說中了嗎?”易初良鬆開扼著脖子的手,漸漸下移握著對方的肩膀,聲音中夾雜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卑微,“蓁蓁,隻要你說不是,我就信你。”
他不是氣葉蓁蓁之前裝作喜歡他,也不是氣葉蓁蓁用她自己的生命當做賭注。
他如此暴怒,是因為葉蓁蓁和宋知斐二人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葉蓁蓁斂眸,“對不起。”
這三個字就像是一場電閃雷鳴的大雨,讓他從夢中醒來,渾身一顫。
就在前天晚上——
那是一個星光明媚的夜晚,天上的星鬥燦若銀河,格外美好。
今夜如此明朗,明天迎娶蓁蓁的時候,一定會是難得的好天氣。
坐在院子中央石凳上的易初良如是想。
“少爺,殿下來了!”小廝驚慌失措的喊道。
易初良失笑,“阿恒啊,殿下來就來了,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緊張個什麼勁兒?”
“不是啊,殿下他——”
阿恒還沒有說完,院子門口就出現了一個人影,“讓你小子通報一聲,怎麼這麼磨嘰?是不是說本王壞話呢!”
阿恒身子一抖,連忙告退。
宋知斐走到近前,一身嗆人的酒味,熏得整個院子都是烈酒的味道。
易初良這才明白為何阿恒剛才為何如此慌張——這位閑王手中抱著一個大壇酒,如今這架勢,倒像是來找他不醉歸的。
哪個新郎官會在迎親的前天晚上上喝得醉醺醺的?
出於世家公子的教養,易初良還是溫和問道,“殿下,您怎麼來了?”
“本王來不得?明日就是你洞房花燭的人生喜事,本王來沾沾喜氣不行嗎?”說著宋知斐就把酒壇子放到了石桌上,“來,喝酒!”
“殿下,你喝多了,我讓人送你回府吧。”明天就是他大喜之日,喝酒誤事,宋知斐自然推脫。
“不給本王麵子是不是!”宋知斐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兩個大碗酒杯,倒滿後放到了他手裏,“喝!不是不喝,以後你去京城做官,我就讓人擠兌你!擠兌不死你!”
這位閑王可真是醉得不輕。
易初良對自己的酒量也有些自信,於是將酒碗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酒過三巡。
宋知斐醉得偏要和易初良拜把兄弟,還要學劉、關、張桃園三結義,拉著阿恒高聲說道,“來,我們結義異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阿恒委屈,“殿下,您就饒了奴才吧,這是要折奴才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