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陸柔兒驚訝地看著琴兒,眼角眉梢流露著不可置信,“琴兒,我自問對你親如姐妹,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安覓覓明豔的臉上露出意料中的笑容,“要不說咬人的狗兒不露齒呢,平日你一副春花秋月的清高樣子,原來心中悶壞呢?殿下,您可不能輕饒了她!”
陸柔兒搖頭,啟唇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是百口莫辯。
此時,一個侍衛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手掌心大小的牛皮紙袋子,“回殿下,這是在陸美人房間找到的毒藥,和之前的毒藥是一樣的。”
事實勝於雄辯。
陸柔兒下毒的罪名已經落實了。
“不可能,這不是我的。”陸柔兒茫然地搖頭,淚痕仍然掛在臉上,“殿下,葉姐姐,你們相信妾身,這真的不是妾身的,不是我的……”
說著,她的目光在安覓覓和琴兒之間來回穿梭,怯怯的神色陡然一變,指著安覓覓說道,“你是故意讓我看到廚房那一幕的?買通了琴兒?”
安覓覓眼底閃過一抹異色,扭過頭,“不知道你說什麼?”
葉蓁蓁將安覓覓的表情都看在了眼。
這件事情關乎她自己的性命,她不會希望王府中留在真正的殺人凶手逍遙法外,而讓無辜的人承擔這莫須有的罪名。
這件事情,必須要知道真相。
葉蓁蓁淡淡開口,“其他人出去吧,琴兒,你留下。”
被點到名字的琴兒渾身一抖,下意識看了安覓覓一眼。
葉蓁蓁留心了這個動作。
見宋知斐還沒有離開,葉蓁蓁抬頭對他說道,“殿下今日上朝,一定還有事情要處理,這件事情由我來處理就好。”
宋知斐點點頭,他相信葉蓁蓁有這樣的能力,吩咐紅英以後多加留心她的飲食後,便離開了淩寒居。
葉蓁蓁靠在床上的軟枕上,“琴兒,你父母身體如何?”
琴兒跪在床前,低頭回到,“回葉美人,琴兒爹娘在琴兒早年就病故了,也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你今年多大?”
“十七了。”
“不小了,這個年紀的姑娘都該出嫁了。”葉蓁蓁倏然一笑,輕輕拍了拍琴兒的頭發,溫柔說道,“你剛才揭發陸美人有功,看你模樣伶俐,不如我幫你找個好婆家,今後也省得在這伺候人了,可好?”
琴兒的頭越發低垂,“琴兒沒有嫁人之心,想留在王府伺候殿下和各個主子們。”
葉蓁蓁唇邊溢出一抹笑意,幽幽吐出一句,“難不成你是想做殿下的女人?”
琴兒一慌,“不是,不是!琴兒斷沒有高攀之意!”
“你長得俏,心思也妙,留著你在王府,我著實是不放心啊!”葉蓁蓁微微彎腰,微涼的指尖輕輕劃過琴兒的白嫩的臉蛋上,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如,你自己動手毀了你的臉?”
琴兒身子一軟癱在地上,磕頭求饒,“葉美人,奴婢已經有了心上人,斷不會做出媚主的事情,還請美人饒了奴婢。”
“有心上人剛才為何不說?還不是存了勾引殿下的心思?”葉蓁蓁挑眉,眉目冷若冰霜,“你既然不想動手,那我就親自動手吧。”
說著,她摘下了發間的簪子,下一刻,冰冷的尖端便貼在琴兒的臉上。
“不要!”琴兒驚叫一聲,聲音中帶著哭腔,“美人,奴婢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
葉蓁蓁放下了手中的發簪,懶洋洋地重新戴回了頭上,聽著琴兒的哭訴。
原來琴兒之前的確是有一個相好的小廝,兩個人在幽會的時候被安覓覓撞見。
王府有規定,小廝和侍女若無主子指婚,私自交好亂棍打死。
琴兒顫抖,“安美人說可以不把奴婢的事情告訴殿下,提出的要求就是讓奴婢為她做事。”
葉蓁蓁倒是沒有覺得太意外。
從剛才琴兒和安覓覓之間的氣氛來看,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明明是陸柔兒的侍女,可是一出事情卻總是看向安覓覓。
這實在是不正常。
最初葉蓁蓁隻是以為安覓覓用琴兒的父母兄弟姐妹來威脅琴兒,於是葉蓁蓁佯裝惡毒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挖出了琴兒有孕的事情。
葉蓁蓁不關心琴兒腹中胎兒的父親是誰,她隻關心是誰想要害她。
葉蓁蓁沉眸,“所以說,我湯藥中的毒是誰下的?”
“是安美人,她還讓我把另一包毒藥放在陸美人的院子中,好誣陷陸美人。”琴兒忽然哭了起來,“奴婢對不起陸美人,她對我們下人那麼好,還允許我們同她一桌吃完,可是我卻……”
說到最後,琴兒已經忘記了自稱奴婢,陷在愧疚的吞噬當中。
當天,安覓覓就被送到了威武大將軍府,從此音信全無。
聽聞當夜,將軍府後門抬出來了一個箱子,裏麵不知道裝了什麼,侍衛直接讓箱子扔到了城郊。
至於琴兒,陸柔兒拚死留下了她一條命,放出了王府。
聽說,那個小廝不承認她腹中的孩兒是他的,她隻能被迫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