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的是,趙大翰眼中流露出來的對陸柔兒的愛戀並非是假的。
那他明明有機會和陸柔兒雙宿雙飛,為什麼要這麼做?
葉蓁蓁努力的掙紮,牽動了右肩的舊傷,趙大翰更是用力拉扯著葉蓁蓁的右臂。
頓時間整個人如同撕裂了一般劇痛起來,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進入黑暗前的一刻,葉蓁蓁似乎看到一抹猩紅的身影,將她抱在了懷中……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回到了王府。
隻不過身處的不是淩寒居,而是一個簡陋的柴房。
門口響起了腳步聲,接著是紅英和一個嬤嬤的對話。
紅英說,“月嬤嬤,不能留姑娘一條命嗎?”
嬤嬤冷哼,“那個賤人和野男人私奔,如今鬧得人盡皆知,皇後娘娘親自派老身來,就是為了解決此事,不給皇室抹黑。再者說,什麼樣子的美人沒有,就算九殿下如今再寵愛她,等她一死,自然又新人重新得到殿下的寵愛。那月下花館的如媚不就是一個頂好的例子嗎?”
紅英躊躇,“可是殿下被召進宮前明確囑咐奴婢,不能打開此門,若是殿下怪罪下來……”
“皇後娘娘的懿旨,殿下自然不會怪罪你我,你隻要把門打開,老身回去給你在皇後娘娘那記上一功。”
葉蓁蓁聽得七八分明白,陸柔兒竟然將此事鬧得皇後娘娘都知曉的地步。
她右肩痛得厲害,就連呼吸都覺得費力。
若是紅英真的將那個月嬤嬤放進來,她必然九死一生。
葉蓁蓁從來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的性格,眼睛四顧,打量著柴房四周。
隻見潮濕陰暗的角落,孤零零地放著一個生了鏽的斧頭,木頭手柄已經爛了一截子,剩下的也布滿了綠色的青苔。
葉蓁蓁艱難地爬過去,手中緊緊握著斧頭,躲在木門後麵。
“汪汪!”
犬吠聲響了起來,葉蓁蓁看到天窗上一個毛茸茸的黃色小腦袋露出了一個頭。
“大黃,你怎麼在這裏?”
大黃一直被拴在淩寒居的後院,是誰把他放了出來?
大黃聽到有人喊它的名字,興奮地吐出了舌頭,嗷嗚一聲就從天窗中跳了進來,親昵地蹭著葉蓁蓁的小腿。
有了大黃的陪伴,葉蓁蓁心中有了一些安慰。
紅英的聲音從門縫中傳來,“嬤嬤,您還是等殿下回來來處置葉美人吧。”
月嬤嬤當即不悅,“你這個扶不上牆的爛泥,你不拿鑰匙,老身自己搜!”
葉蓁蓁透著門縫,就看到月嬤嬤健壯的身子把紅英推到了地上,翻找著她身上的鑰匙。
沒一會兒,月嬤嬤就拿出了一串鑰匙,一個一個地試著。
葉蓁蓁躲在門後,一手緊握著斧頭,另一手抱著大黃。
雙膝微曲,小腿肌肉繃得很緊,兩隻腳蹬地,隻要等月嬤嬤一進來,就抄著斧頭砍過去。
砰!
伴隨著月嬤嬤一腳踹開門,一絲陽光通過門縫照了進來,將滿室漂浮在空氣中的灰塵染上金色的管光芒。
灰塵葉蓁蓁忍著劇痛的右臂,用盡全身的力氣,揮動手臂,將斧頭大力地在空中揮動。
“啊!什麼東西!”
月嬤嬤被嚇得向後踉蹌幾步,絆倒在門檻上,厚實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見機,葉蓁蓁提著斧頭衝了出去。
“葉美人,你這是要去哪啊?”安青青帶著一眾家丁從轉角出現,一身豔麗的衣服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葉蓁蓁暗道一聲不好,環顧四周,都已經被人圍住。
月嬤嬤從地上爬起來,紅光滿麵,底盤很穩。
她啐了一口罵道,“小賤人,你倒是有幾分能耐!”
葉蓁蓁無路可逃,她剛才肩膀的傷口再次撕裂,體力耗去了大半。
若是想要活命,隻能拖延時間,等著宋知斐回來。
葉蓁蓁整理衣衫,捋了捋微亂的發髻,唇邊揚起一絲自信的笑容。
一雙杏眸掃著十來個家丁的臉,她幽幽開口,“你們既然是都是王府的人,就應該知道殿下對我寵愛有加。如今我被歹人冤枉陷害,等事情查明之後真相大白,你們以為殿下會如何處置你們?”
安青青眉眼一笑,“葉美人,那個包袱中放的都是你的衣服和首飾,趙大翰更是對你們的私情供認不諱,人贓並獲,事實擺在了眼前,你憑什麼會覺得殿下會原諒一個對他不忠不貞的侍妾?”
葉蓁蓁聞言,心中一驚。
她沒有想到陸柔兒故意同她說沒有秋衣,竟然是為了這個目的。
葉蓁蓁現在需要知道更多有關陸柔兒的計劃,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於是故意說道,“衣服相像罷了。”
安青青冷笑,“那這字你準備如何解釋?”
說著,將一個紅箋扔在了葉蓁蓁的懷中。
上麵赫然是她的筆跡,君為女蘿草,妾作菟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