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吞噬最後一絲光亮,燈火點燃,如同在這個古城點燃了一束束的星光。
婚宴開始,人聲鼎沸,孩子們在一起玩玩鬧鬧,平添了一絲歡樂。
高高懸掛的紅燈籠和到處張貼的雙喜字無不展現出歡樂的氛圍。
葉蓁蓁換上了宋胥做的嫁衣,貼身柔軟,最主要是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香味。在喜娘的陪伴下,走入了正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舉行儀式之後,葉蓁蓁被喜娘拉入洞房。
宋知斐每桌敬酒。
一濃眉方臉的人舉著手中的酒杯,大聲說道:“今天可是殿下大喜的日子,這情誼都在酒裏了,殿下隨意我幹了。”
“大將軍豪氣,本王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宋知斐真的是沒有碰杯中一點酒,原封不動地舉著酒杯走到下一個人麵前。
“……”
這個人汲取了上一次的慘烈教訓,並沒有假裝客氣,而是捋著白色的胡子,“殿下,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如讓老夫也沾一沾您的喜氣,這三杯酒您可不能不喝。”
“你這個老家夥倒是壞的很,平時就你灌酒最狠,沒想到連今天也不放過本王?你說你要沾一沾本王新婚喜氣,怎麼難不成您這麼大歲數了還想梅開二度?”
眾所周知,這個老家夥雖然平時吃喝玩樂都少不了他,但是家中卻有一位善妒的妻子。
年輕的時候他曾經就因為吃花酒的事情被妻子知道,被她拿著菜刀追著打,後來他嚇得鑽進到狗洞。
總之這件事情鬧得滿城皆知,成為了整個京城的笑柄。以至於這麼多年,這個老家夥都沒有做出一絲越矩的行為。
如今老臣被這個“梅開二度”氣得臉紅脖子粗。
宋知斐狹長的眼睛中含著一絲笑意。
“為了你老身子骨著想,這新婚之喜您還是別沾了。”
說完,他沒有理會臉色發綠的老臣,舉著酒杯就朝下一個人走去。
一連幾個要向他敬酒的人,一見到這個架勢,紛紛打了退堂鼓。
人人都說九殿下對九王妃不一般,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平日但凡是酒局就不醉不歡的殿下,今日竟然滴酒不沾。
倒是有幾個不怕懟的,可宋知斐一律不給麵子,隻要是必須喝的酒紛紛讓薛瑛代勞。
幾圈下來之後,向來能喝酒的幾位已經不顧及高官的形象,有的爛醉如泥,有的罵天罵地,有的甚至抱頭痛哭。
滴酒未碰的宋知斐格外清醒,看著眼前這場鬧劇,無奈說道:“望春,你安排一下這裏,順便把薛大人送回府上。”
望春看向薛瑛醉倒的方向,驚訝地挑了挑眉……沒錯,全場唯一痛哭流涕的就是薛瑛。
有些女眷看到這一幕,都麵帶惋惜地交頭接耳起來。
“薛大人真是可憐,一直喜歡殿下,如今卻眼睜睜地看著殿下娶妻,這是個人都不能接受啊。”
“喝了這麼多酒,一定很傷心吧……聽說前陣子薛大人還往薛家帶回去了一個姑娘,八成是見殿下成了親,心中不好受,傷心至極才會如此做的。”
“薛大人真的一片癡心啊!”
這些沉浸在傷感的故事中的姑娘們,若是聽到薛瑛此時嘴巴裏說的東西,一定會大失所望。
薛瑛抱著酒瓶子,眼睛都睜不開了,口齒不清:“宋知斐你丫太不仗義了……你還真全都讓我擋酒?三副畫不夠,五幅畫,不不,十幅魏晉名家的畫都不能彌補我心中的悲傷……娶媳婦了不起啊,我也快有媳婦啦!小牡丹~”
宋知斐十分嫌棄薛瑛最後發出的尾音,趕緊讓望春把人弄走了。
……
薛瑛這邊喝得銘酊大醉,一溜煙就跑進了牡丹的屋裏。
牡丹已經解下了頭發準備睡覺了,就在吹滅蠟燭之後,房間中忽然多出了一個人影。
她重新起身點燃蠟燭,見到醉醺醺的薛瑛之後,皺了皺眉頭,“怎麼喝這麼多酒?”
薛瑛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因為今天我高興!”
廢話能不高興嗎,喝一頓酒就能賺回來三幅古畫,而且還是宋知斐這個行家精心收藏的,這拿到黑市上一賣,發家致富指日可待。
牡丹見到薛瑛如此,忽然歎氣,一雙輪廓美豔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憐憫。
“你這又是何苦,若是真的喜歡他,又何必去揭那傷心事,在人家婚宴上喝的爛醉,也是挺讓人心酸的。”
薛瑛醉醺醺的,耳朵也聽不太清,“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