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穆雷聲音柔和溫軟,目光帶著寵溺。
天知道,在婚禮現場看見蘇冉冉那樣冷漠,冷眼旁邊的模樣,他有多憤怒。
他寧願她生氣責怪,狠狠在他心口刺上一刀,也不願意她像陌生人一樣對待自己。
蘇冉冉覺得她這輩子是逃不掉了。
耳根子發軟,心也跟著軟起來。
他說,在意自己。
並不是一場權色交易。
她不怕這個男人的霸道。陰晴不定的古怪脾氣。偏偏怕這個男人溫柔的對待自己,這份安心,珍惜的柔情蜜語,簡直是要將心底深處的少女心都炸出來。
偏偏是他還那麼溫柔的給自己處理傷口。
第一次真正心動或許就是那次在醫院的走廊上,他也是這樣溫柔專注的對待自己吧。
讓她覺得,她也有人維護疼惜。
他的溫柔和專注的眼神,簡直是要人命。
想逃,卻逃不開,她貪戀這樣的感覺。
先去依賴,靠近這個男人。
下一秒,這個男人臉色突然變冷,目光涼颼颼瞥了一眼她膝蓋上還沒褪去的傷口。
“傻瓜,你是豬嗎?動不動,把自己搞的遍體鱗傷。真不知道你沒有遇到我的那二十多年是怎麼愚蠢過來的。”
“……”
手術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半,唐堯出來的時候,看著蘇冉冉和司穆雷牽著的手,心裏最隱秘的角落有些梗得難受。
交代完蘇奶奶並不樂觀的狀態,但是情況還好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當蘇冉冉守在奶奶的身邊,而司穆雷耐心陪在身邊睡著的時候。
蘇冉冉是痛苦矛盾的,奶奶原本就生命垂危,即便奶奶執意要參加自己孫女的婚禮,她也應該極力反對。
但是又想,或許參加孫女的婚禮,會讓這個老人安心,她答應讓奶奶從醫院出來。
後麵發生的,不是任何人能掌控預料的。
思維還處於混亂中。
感覺認識司穆雷這一兩個月以來,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
該做的,不該做的,她統統都做了。
但是什麼又是該做的,什麼又是不該做的?如果當初不答應司穆雷,或許奶奶早在那場手術中,就已經結束心髒搏動了。她自己就是醫生,再清楚不過,那場手術,如果沒有司穆雷叫唐堯過來,成功的幾率根本就不高。
她一麵痛恨司穆雷和自己被利益捆綁的關係,一麵又矛盾,如果沒有司穆雷的出現。
她現在的生活,又是如何混亂不堪的場麵。
每次被逼入絕路的時候,是這個男人撈了他一把。
似乎突然想通了什麼,站起來,看著在看護椅上睡著的司穆雷。走到他麵前,蹲下身。他俊逸的臉上,眉峰緊蹙,睡的並不踏實。
心疼。
勁量讓自己的表情平靜,推了推他。
司穆雷一向淺眠。
“你走吧。”蘇冉冉說的漫不經心。
這句話突然和夢境重疊在一起,司穆雷皺皺眉。
“這就是你的決定,所以你還是讓我走?”司穆雷非常不悅。
蘇冉冉像聽了個天大的笑話,悲憐地看著司穆雷,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腦袋。
“恩,你走。”頓了頓,突然笑開,“白癡,我是說讓你先走,在這裏不好休息,奶奶我陪著就好。孩子小,需要父親的安慰。”蘇冉冉想著那孩子的委屈臉還有哭腔略微心疼,怕疼惜自己的父親,被別人搶走,這樣的心情,她理解。
“白癡,這樣的玩笑不好笑。以後不許這樣,嗯?你不介意晉南嗎?”司穆雷伸手抱住她的腰,剛才聽到她說你走,他覺得心跳都差點停止。
蘇冉冉抵在他額頭,“我是沒有在父親身邊長大的,我也有很多過去隱藏,並不光鮮。所以……”蘇冉冉歎息了一聲,“司穆雷,有些秘密一直會在心裏緊繃得好像拉緊的琴弦,因為藏著的秘密時刻都有斷裂的可能,沒人會好受。有些東西是如影隨形,無法宣泄的,更可能是一種害怕,和掩飾,但是無論如何縫補,掙紮,嚴絲密縫,都無法阻攔秘密被泄露的那一天。我不強迫你將你的難處不可觸碰的東西告訴我,我隻希望,司穆雷,無論如何,我現在是信賴你的。這建立在你願意真誠對待我的前提下。”愛有時候,就是可怕。一旦打上某人的印記,自己就變得不一樣了。
相比於蘇冉冉突然的低落情緒,司穆雷反而有了一種釋然的感覺,蘇冉冉遠比他想的要聰明很多。她看出來晉南的不一樣,但是卻不去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