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他撈起外套,離開了公寓。
她四年前就出了國。
他一個人在國內,苦苦煎熬了四年。
現在他說什麼,都不會讓她再離開!
聽到關門聲,喬安安才從房間出來,神情或譏誚或苦澀,“你也就會用喬氏威脅我了。”
也是,現在的她,沒有了孩子,也就隻有喬氏,是她最在乎的了。
用喬氏威脅她,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喬安安揉了揉臉頰,撥通了靳岩楓的電話。
“安安?”靳岩楓帶著困意的聲音通過手機,傳進了她的耳膜。
喬安安看了看茶幾上的小鬧鍾,嘴角一抽,她怎麼都忘了,這是晚上啊。
“抱歉岩楓,我打擾你睡覺了,明天我再打給你吧。”
她說著,便要掛斷電話。
靳岩楓從床上坐起來,輕輕笑了,“沒關係,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呃,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我不和你出國了。”喬安安咬著下唇,聲音裏帶著歉意。
靳岩楓眼神一凝,“為什麼?是靳總威脅你了?”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
“嗯,他用喬氏威脅我。”喬安安蜷縮在沙發上,“其實不光是這個原因,也有我自己不想出國的理由。”
“什麼理由?”
“就是報仇,我想留在國內,為我父母報仇。”喬安安捏起了拳頭。
靳岩楓挑眉,“報仇跟你出國並不衝突啊,你忘了我讓你出國的原因嗎?是為你換心髒,等你的壽命回到正常人的水平上,你再回國報仇也行啊。”
“不是這樣的。”喬安安搖頭,“我不想換心髒了。”
“不換心髒怎麼行,你活不了幾年的!”靳岩楓急了,語氣都有些衝。
喬安安知道他在為自己擔心,心裏一暖,但她還是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
她半扶著額頭拒絕道:“你也說了,那顆心髒對你很重要,被冰凍了十幾年,你都沒有捐獻出去,說明你是不想捐獻,我不能讓你破例。”
“那顆心髒是我母親的。”靳岩楓情緒有些低落的道。
喬安安微微瞪大了眼睛,“你母親的?”
“嗯,她的心髒跟你一樣,心脈血管細小,而我遺傳自父親,所以心髒很健康,我母親死前,簽了器官捐獻的文書,其他器官都已經陸續被人使用,隻有心髒,我留了下來,現在我想把它給你。”靳岩楓握著手機,表情深情又認真。
喬安安嘴唇動了動,半晌才開口,“岩楓,既然是你母親的心髒,你就留著吧,不用給我了,我其實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了,現在唯一支撐我活著的,就是報仇。”
沒有了父母,沒有了弟弟,沒有了孩子。
她在這個世上,已經失去了所有親人,唯一愛的人,卻不愛她,除了報仇,她真的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安安,你怎麼能這麼說,你還年輕,你怎麼就......”
靳岩楓話還未完,喬安安就打斷了他,“岩楓,你不懂,我現在的心願就是報仇,我已經沒有求生的意誌了,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我報完仇,沒有求生意誌的我,即便是換了新的心髒,我也還是活不下去的。”
靳岩楓沉默了。
的確,對一個不想活的人來說,哪怕吃了仙丹,也照樣會尋思。
“所以岩楓,心髒你就留著吧,別給我了,伯母當初簽署文件,也是希望有人能夠用她的器官好好活下去,但我除了報仇,已經失去了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我也不想讓伯母當初的心意,浪費在我這樣的人身上。”喬安安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