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睡著了,幹脆就幫她把藥上了吧。
他已經走到了門口,又回過頭去,他想,憑什麼啊,憑什麼要他一個人睡?
太太娶來不就是拿來睡的麼?
她是他太太,就是拿來給他睡的嘛,他有太太,憑什麼一個人睡?
他偏要在有她的地方睡。
好,就要在有她的地方睡。
誰叫她是他太太。
沒摁鈴喚電動車,走路去了餐苑,低著頭淺抿著笑,默默的吃飯。
裴錦弦的任何一個笑意,其實都可以刺激到裴錦楓。
裴錦楓在裴錦弦醒來後,對申青的渴望越來越強,以前他還覺得這是近水的樓台,總有一天申青會是他的,反正短短幾年內,他們在一起也不可能,反正他可以等。
可是等來的卻是植物人的蘇醒。
他還怎麼等。
而且裴錦弦和申青之間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哪怕在裴家裴錦弦笑一下,裴錦楓都能敏感的捕捉到,他覺得這是一個信息。
裴錦弦吃好飯,去了停車場,他坐上車後,臉上的笑意便斂了去,後視鏡裏看了一眼。
申青啊,你到底是有怎樣的魔力,可以弄得我的手足準備跟我鬩牆。
車子發動,油門踩下,大馬力的裝甲越野駛出車位,呼嘯而過,像是帶著某著挑釁的睥睨。
裴錦楓站在原地,他手裏的車鎖搖控還沒有摁下,就被裴錦弦的囂張驅車而過弄得麵若豬肝。
***
車裏的電話叫了起來,裴錦弦看了一下來電,接起來,“小珊。”
“錦弦,你有空嗎?”
“你有事?”
“嗯,想請你吃飯,你會不會沒有時間?”
裴錦弦想了一想,“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吧,我已經定了位置,在‘浪花’。”
“……”裴錦弦的油門放慢,瞄了一眼後視鏡,方向盤順著往右邊去,靠邊停下,想了一陣,鳳眸裏有輕淡的鋒芒在闔目後消失,“幾點?”
裴錦弦掛了電話,他坐在位置,把防彈玻璃的車窗的開關摁下,從車匣子裏取出一支煙。
香煙點燃的時候,左麵有風吹過來,將煙暈一縷縷的從右麵的窗戶吹了出去,他看著那些煙暈消去的方向,眸色濃墨暈染,幽黑如井。
“噝”吸進肺裏的那些煙,過一陣,又吐出來,繼續往右麵的窗戶吹出去。
望著遠處的天空,一團團的雲。
煙消,雲卻不散。
今天?
浪花?
是他和白珊確定戀愛關係十周年的紀念日吧。
年年如此。
那時候他才十九歲,她才十六歲。
算得上是早戀,也算得上戀愛很長時間的情侶了。
隻不過一切都在他二十六歲那年,終止。
今天?
申青的問題,像個解不開的迷,昨天晚上回宅裏,和爺爺談過。
老爺子的態度晦澀不明,他知道,包括爺爺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什麼。
但他能肯定的是,申青是個骨子很傲的人。
這個跟她的家世有關係。
有些東西是會遺傳的,在骨子裏。
昨天被傷成那樣,她也不承認。要麼就是真不是她所為,要麼就是她太能挺。
不管答案如何,爺爺要他記住的話,他是一字不落的記住了。
***
車子在尾氣彌散的城市街道穿行,到達用墨色大磁磚裝裱的高檔寫字樓下的時候,裴錦弦拉下車頂鏡子,對著鏡子理了理領帶,又把鏡子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