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青的好脾氣麵對一個植物人,可以好上三年多,但是麵對一個活蹦亂跳的男人,她還真是堅持不了多久,特別是這種動不動就要來惹她生氣的。一咬牙,趁著裴錦弦伸手要去拉車門的時候,“轟!”的一聲,火豔的藍博飛了起來。“本公主不會撞死你!本公主今天要把你這亂臣賊子嚇死!”她要帶他去吃海城出名的百蟲宴,各種惡心的蟲子!
裴錦弦是見識過申青開車的本領的,壞起來的時候,你說她是個飛車黨也不為過,可跑車沒卡安全帶,迅速拉起安全帶卡好,“申青!放我下車,我自己去找地方吃飯。”
申青一邊開車,一邊轉過臉去,“呸!”了他一聲,“本公主今天賜你丫的禦膳,別給臉不要臉!”
裴錦弦喜歡溫柔恬淡的女人,喜歡他可以掌控的女人,喜歡什麼都聽他的話的女人,他說一,她絕不說二。
他從小就在那樣的環境中成長,在裴家,一出生就是被認定了他未來的裴家家主的地位,所以家裏除了爺爺,幾乎每個人都對他有求必應,包括他的父母亦是如此。
他這樣稟性,又如何受得了申青這種男人婆一樣的說話腔調?
就恨不得甩她兩耳瓜子,叫她閉上那張機關槍一樣的嘴!滿口海城口音,句句夾槍帶棒,真想弄死她!
“你別嘴上逞能,等會下了車,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申青輕蔑一笑,“喲嗬,你還能怎麼教訓我啊?你不就是把我往床-上一扔,脫我的衣服,然後跟我上-床嗎?我說你就不能換個新鮮點的?床-上功夫那麼差,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丟人不丟人啊?”
申青的公主病其實也很重,怨不得她,從小嬌生慣養。
在G城,那是萬分收斂才沒有露出什麼端倪,在海城這塊生她養她的地盤上,她被巫婆詛咒過的靈性也終於破了咒,出了殼,公主病一旦爆發,別說麵前是裴錦弦,就是她親爹,也得對上幾句。
要不然三年多以前,她又怎麼可能會惹那檔子禍?其實她跟他哥哥沒什麼兩樣,都是痞子流-氓,不是什麼好東西!
裴錦弦知道他壓根就不該來,這女人除了讓他生氣,真是沒幹過什麼好事,他在G城給她收拾爛攤子,到海城來,她居然嘲笑他的床-上功夫!
等等。
她嘲笑他的床-上功夫?
沒錯,她就是嘲笑他的床-上-功夫!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他們兩人第一次有男女關係開始,他就在嘲笑過他。
這個死女人!
那時候說什麼現在的小夥子都精壯結實,說他賣相差。
還說什麼姿勢少,想去浴室試一下又怕他吃不消。
還有,她說想掛在他身上做一次,也不知道感覺怎麼樣?
他居然該死的全都記得。
她這是經曆了多少個男人才敢這樣囂張的嘲笑他?!
即便兩個人沒有什麼感情支撐,但這時候想起那些話依舊覺得四周有磚石在墜落,此時並不想去證明自己是不是如她所說的那麼差,隻是她話裏那些影射出來的意思,讓他感覺到一陣陣的胸悶氣短。
心裏堵得像塞滿了零碎不堪的細石子,壓得人一陣陣的沉,一陣陣的沉得有些發著悶疼,這感覺有點要命。
“申青,停車。”這一聲,裴錦弦說得極淡,卻在這樣的空氣中像突然刺破氣球的銀針,放掉了氣球裏所有膨脹的氣體!
申青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過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挽救,他看到裴錦弦臉色鐵青如濾水過後的麵具,還能嗤嗤的冒著煙。
“裴錦弦!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跟我耍脾氣!”
“我說停車,我有公務要回酒店處理!”
“你不是說要去吃東西嗎?”
“我現在想起來,事情很重要,必須回去。”
“吃了東西再回去。”
裴錦弦語音依舊淡淡沉寂的湖麵,“停車,我的事,你耽擱不起,你已經讓一個上百億的工程讓錦弦控股很是困擾,難道現在又要重演?”
“……”申青腦子被人當頭敲了一棒。在一個路口,一甩方向盤,刺耳的刹車片聲音和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刺破夜空,尖銳得令路人紛紛側目,一個個仇富或者不仇富的人的嘴裏心裏都在罵,“有錢人就是這樣,拽個毛,小心出車禍!”
“富二代都是社會的蛀蟲!”
“靠!這些狗-日的榨取我們剩餘價值的狗東西!大馬路是你們開的!想在哪裏調頭就在哪裏調頭?!”
***
車子回到酒店外,裴錦弦就下車摔上了門,申青,這是他最後一次來找她,以後再給他打一通電話,再來找她一次,他就是混蛋!
申青看到裴錦弦摔上車站進了旋轉大門,她緊了緊方向盤,用力的咬了一下唇,兩個人為什麼總是這樣,相處不了多久就火星撞地球?
裴錦弦甫一刷開-房門,剛才一直在淡淡語言下埋藏著的怒火統統的都發了出來,廳裏桌麵上還擺著他方才出去前因為緊張打翻的水壺,看著那柄水壺就想起給她打電話時候的那種心情,一陣陣掩飾時產生的心慌情緒從來都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