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裴總,有句話我還是提前跟您提個醒,申家這兩年在D市一直都不太平,這個事情得處理得快。”
裴錦弦點點頭,“謝謝小陳,我們裴家一切都願意配合。”
他知道,一個司機是沒有義務對一個初次見麵的人提醒的,這個醒,自然是省委書記提的,申家要是太平,老爺子也不會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暈倒,肯定是因為棘手。如果跟當地關係好,應該馬上會被壓下來,結果一瞬間就被曝了光。
說不定申家和地方這邊還鬧過矛盾,可申家有人在從政,連這方麵的道理都不懂嗎?怎麼會跟當地處不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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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難現場救援是省委書記的精神安撫,裴錦弦一到,便把財力撫恤這一塊給書記透了底。
盡一切力量救援每一個生還者,盡一切力量安頓好每一個死傷者的家屬。
這兩句話,讓在這片煤礦中生存的人有些半信半疑。
因為這一帶經常會發生小型礦難,偶爾死幾個人,那是很正常的事,賠償的錢,有些才二三十萬,甚至有些老板還會賴,這麼大的事故,幾個老板賠得起?
這件事處理下來居然出奇的順利,有礦難者家屬有強烈的情緒是正常的,安撫工作,省委書記比他在行,而且經過媒體一渲染,更容易讓人動容。
有中央下來的文件,所有的報道都是正麵的。
所以這兩天之內,新聞裏的報道全是政aa府對突發事態的積極處理,企業對重大責任事故的積極承擔和配合,事態公開透明,雖然起初裴錦弦想壓,但後麵有人想推,壓不下來,但好在林致遠的關係真的夠硬,所以一個文件,再配上省委書記,媒體便把該報道的全報道了,不該報道的,一個字也沒有。
礦難死者賠償金額創下曆史最高,一百六十萬元,這個數字報出來的時候,家屬都以為聽錯了。
另:死者如有子女,裴氏基金將從現在開始支付死者子女的學雜費,及每月八百元生活費,即使配偶再婚,這筆費用也會支付到死者子女學業完結。
媒體報道裴氏企業有現代企業的責任心,從事故發生,積極救援,積極賠償。並跟蹤報道幾名對賠償金額和方式毫無疑問的家屬。
電視節目裏的報道,申青看到了。
裴錦楓也看到了。
他閉著眼睛聽著報道,拳頭捏得關節發著青白。
他在想象,當申青看著這些報道的時候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不管穿著還是表情,向來都是沉穩得一板一眼,可他此時焦怒難耐,這兩天他都看著裴錦弦在D市處理礦難,這事情明明會鬧大,可那邊的省委書記裴錦弦又是如何搭上的?
他有些看不懂這個哥哥,裴家這兩年至從三爺爺去世後,在軍政上一直薄弱,想要突破卻沒有尋到突破口,憑什麼一個植物人才一醒來就往這條道上鑽?是為了讓爺爺對他更信任嗎?
眸子深沉陰暗,一咬牙,拉開椅子,坐在書桌前,打開郵箱,編郵件,最後一段內容,“現場做成礦難死者家屬鬧事,絕不能讓他活著回G城!”
***
鼠標剛剛點完“發送”。
門,就在此刻突然被推開!
饒是裴錦楓素日裏都是沉靜如鐵的男人,這時候也不免心驚,握在手裏的鼠標差點落在桌麵上,卻在瞬間又拉回理智,未關閉網頁,直接點了關機。
站起來轉身,看到母親汪鳳鳴的時候,雖是慶幸,卻也是怒氣難壓,“媽!進別人房間要敲門,您不知道嗎?”
“哎喲!”汪鳳鳴笑盈盈的過去,站在裴錦楓麵前理了理他的領子,“錦楓,幹嘛動這麼大的氣,媽媽到你園子裏來看看,一看你樓上燈亮著,便上來想問問你要不要吃點什麼,餓不餓。”
“媽,我晚上不吃宵夜的。”
看兒子餘怒未消,汪鳳鳴識趣的不再說什麼,眼裏一黯,“那你啊,早點休息,孩子長大了,都不跟媽媽親近了。”
“好了。”裴錦楓摟上汪鳳鳴的肩膀,“媽,我長大了,總不能像小時候一樣,上哪兒都要人抱著,對吧?”
“是是是,都是你有理。對了。”汪鳳鳴眸中一閃,嘴角揚了起來,“跟你說,我今天晚上去跟你爺爺說了你的婚事。”
“媽!”裴錦楓脖子一梗,聲音沉重如槌。
“凶什麼凶啊?再不挑,好人家的姑娘都教別人挑完了。”
“這事情不用您操心。”
汪鳳鳴不滿道,“這哪能不操心?大房的才二十三四歲就開始在張羅訂婚的事了,你這都二十五了,都沒人問一下。”
“現在誰結婚那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