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青坐在沙發上看著雜誌,被裴錦弦的聲音叫回了神,“阿青,過來陪我睡會。”
申青有些嫌棄這飛機上的休息床,而且他們兩個人都不是小個子的人,“這床睡兩個人有點擠。”
“我讓你些位置。”裴錦弦說著還真挪了一挪,隻不過一用力,就感覺到肚腹的傷口被拉到了。
一皺眉,申青立即就站了起來,摁住裴錦弦,“哎,你真是的,我側著睡。”
申青睡下,聞到的是男人身上帶著淡淡藥味,昨天的手術,傷口不能碰水,那些消毒水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子裏。
側身躺著,這時候倒比平時睡覺拘謹,也不敢靠他太近,可偏偏這休息床又不大,不靠近都不行。
想著他睡的時間可真夠長,從入了機場就一直睡,飛機剛剛平穩飛機五分鍾,他就醒了,也夠了。
她低低思考,他這樣一直醒著,她該如何跟他解釋飛機晚到一個多小時的事情?
臉上的發絲有人輕輕捋走,皮膚上他的指腹,還有修剪整潔的指甲刮過皮膚層,帶來一陣陣的酥-癢,她抬眸望他,看他正偏著頭,眸色溫軟的看著她。
心弦一顫,麵色一紅,亦是心虛,“錦弦……”
“嗯。”他淡淡應她一聲,他的臂就在她的頭頂上方,肘支著左手垂在半空,時不時的摸摸她的臉,又碰碰她的鼻子。
“……嗯,飛機……才起機不到二十飛鍾。”
“嗯。”他又是那樣,淡淡的應一聲。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她一向做事光明磊落,再大的事,該她扛的,絕不藏掖,偏偏這件事讓她這樣心虛,她心一橫,若要教他到了G城再拆穿了,都是要吵的吧?
柔荑如玉,握住他停在她麵頰上的手,捏住,“我跟白珊說飛機五十飛鍾後起飛,實際是兩個小時後……”
申青的聲音有些小,因為高空的氣壓和螺旋漿的聲音,這時候襯得申青的聲音更如蚊吟。
裴錦弦卻又是一聲,“嗯。”他沒想過她會說出來。
“你嗯什麼?”申青終是忍不住的聲音大了些。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飛機晚飛?”
“嗯,知道。”以她的性子,怎麼可能安排飛機起飛五十分鍾前都還沒出門?她不是這樣拖遝的人。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沒有阻止?
申青沒有等來裴錦弦的憤怒,他反倒輕淺一笑,揚了唇角,雖然現在還是個病號,手掌卻也溫暖有力,撐開她的手掌便一個反握又重新握上她的,捏在手心裏,他拇指的指腹並不粗礪,觸在她的皮膚上,很溫柔,連同他的聲音都是,“你不想和她坐同一架飛機不坐就是了,你那樣說既滿足了你,又給她留了麵子,挺好。”
她突然一睜眼,“你裝睡?”
他笑容更大,“你是我的太太,我總要保全你的顏麵才是……”
她心下一顫!
視線已經有些朦朧……——
“你幹嘛,你幹嘛這樣?”申青隻道脈膊跳動如鼓,分不清明他意欲何為,隻知他這樣裝睡讓她渡過那段尷尬時光的舉動突然擊中她那團已經欲要冰封起來的心。
裴錦弦低低一笑,手中是女人柔若無骨的纖手,輕輕轉動摩挲,他聲音亦是低低的,兩人隔得如此的近,即便高空氣壓,即便機旋噪音難掩,他的聲音依舊不急不緩遞進她的耳心裏,帶著他能蠱惑她的音調,好聽得很,“作為你隻拿了我的衣裳的報答,我這樣回答你,你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