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甜頭都疼了起來,外公說得沒錯,可是她又不能一點忙也不幫,感情上,過不去那道坎。
莫錫山看著辛甜的樣子,久久才道,“如果你真想幫她,去叫錦弦來找我。”
辛甜一瞠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莫錫山,“爺爺?阿青和裴錦弦已經離婚了,裴家也發了聲明,您是知道的啊,居然讓裴錦弦來求您?難道他來求您,您就答應,我求您,就不行嗎?您跟雲燁怎麼都一樣!”
莫錫山對辛甜的控訴仿若未聞,“正因為我知道他們已經離婚了,所以才不會出手幫她,她離開裴家,不當裴家的大少奶奶,在我眼裏便什麼也不是。我又為什麼要因為她去北京找人拉關係,擔一個風險?你是我的外孫女,我更不會讓你去擔這個風險,擔風險可以,但必須有人承這個人情,這個人情,若是裴錦弦不接,那麼不管是我,還是你舅舅,都不會去做這個人情。”
辛甜聽著莫錫山說出的話,真實得像一把把雪亮的刀子,現實又殘忍,她知道,今天這頓飯,不管她做還是不做,利益就是利益。包括自己的外公,亦是如此。
她知道申青的性子,如果去求裴錦弦,怕是情願撐死也不會彎腰,她當如何?……
三日後晨會前。
辛甜靠在總裁辦公室的門邊,等待。
她知道裴錦弦出差回來了,必然早到一陣,準備好東西,才會去開會。
看到裴錦弦西裝襯俊顏,長腿穩健的邁著,氣宇軒昂的走過來,辛甜在心裏啐了他一萬次,申青被他傷成那樣,這個男人卻可以活得這般光鮮,老天爺真不長眼!
但她的臉上一直掛著微笑,看到裴錦弦走到麵前,微一頜首,“總裁,早上好!”
“辛副總,早上好。”裴錦弦微微斜麵點了一下下巴,禮貌又紳士。
辛甜跟著裴錦弦進了辦公室,裴錦弦放下公文包,也沒有抬頭,從包裏拿出厚厚的文件開始一一整理,“說吧。”
辛甜一怔,裴錦弦如此直接又淡涼的口氣,她居然該死的覺得裴錦弦的氣場有點嚇人!“呃”了一下,“阿青家的事,你不管嗎?”
裴錦弦在一聲“哦?”中抬起頭來,冷冷的鳳眸裏,噙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我為什麼要管?跟我有什麼關係?”
辛甜隻覺得額角兩邊的太陽穴,有雷一個接一個死命的劈著,她就知道戲子無情,婊-子無義,男人都是王八蛋!龜孫子!
雲燁是混蛋,不是東西!裴錦弦照樣不是東西!
辛甜簡直不敢相信,當時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半夜三更找到白色之夜尋太太的人死哪裏去了,上次跑到雲燁那裏去尋太太的人死哪裏去了,現在申青回來了,他居然不管不問!“等於說你就讓她自生自滅是吧?”
裴錦弦想也沒想,似有疑惑的挑眉,眸裏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問,“不然呢?”
辛甜告訴自己,這是在公司,這不是在外麵,不能跟老板吵架!不能!
下屬不能把老板弄死!不能!
但她真的很想衝上去,把這個渣男弄死,這可怎麼辦?
深呼吸,不衝動,以前經營白色之夜的時候,她就告訴過自己,不能衝動。而且現在有求於人不是嗎?
“我外公說,他的人情隻賣給你,如果你肯去找他,他會幫阿青打聽。”
“可是我為什麼要為了她去外麵欠人情?她是我什麼人?她提出離婚,裴家作了聲明,我為什麼要隔山隔水的去幫她打聽她們家的事?她現在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不明白?”
“這就是你心裏想的?”
“對!”
“我會告訴阿青!”
裴錦弦文件整理好,往後一坐,背閑適的靠進大班椅裏,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可以!”
不歡而散的談話,辛甜恨死了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報考軍校,權利場中的人,怎麼就會這麼牛?雲燁的眼睛就整天長在頭頂上!
辛甜不知道如何回複申青,但還是撥了電話過去。
辛甜電話打過去的時候,申青正坐在咖啡廳裏。
申青並不意外辛甜幫不了忙,海城的人都不願意插手的事,還要G城人往上頭跑,這的確讓人為難,申青寬慰了辛甜,掛了電話。
***
她對麵坐著的男人靠在沙發裏,歪著頭,眼睛一瞬都不曾從申青的臉上移開,他痞痞的揚了眉,戲謔笑道,“申總真是好忙,手機換了,連住址都換了。”
申青看著邱沐川,哂笑道,“哪有邱總忙呢,天南海北的跑。”
***
裴錦弦在辛甜關上辦公室門的時候,臉色便凝了下來……
輕輕的籲上一口氣後,傾身搭手在內線座機上,才摁了免提“嘟~”的長響後,他又摁斷了線。
站起來,抬手頂了一下眉下,揉了揉,摸出手機來,撥出一個號碼,一直等著對方接聽,他的麵色一直很沉素,連俊眉都結在一起。
真到那邊一聲震聲如鍾的“喂”衝破了聽筒,裴錦弦的臉上馬上揚起了笑容,連起先打結的眉毛都揚了起來,唇角亦是如此,聲音朗朗噙笑,大方而謙遜,“喂,莫爺爺,有沒有打擾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