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對外界的看法不是太在意,其實關上門,隻有自己的家人知道就行,他不在乎能不能公之於眾了,以前那些奢望,早就已經沒有想過了。
所以家人的支持才是至關重要的。
他不是拿眼淚想要搏同情的人,剛剛也不是故意為之。
如果是在外麵,他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說完。
可莫錫山是他的父親,辛甜那些事情一說出來,他根本沒有辦法做到若無其事。
抱著父親的時候,他對辛甜的內疚更甚。
那時候就希望父親說一句,“沒事了,過去了就不提了,你以後好好對她。”
是想的,想父親這樣安慰他。
隻是他知道太難。
莫錫山守舊,能接受小豌豆,已經是難上加難,要他接受外孫女和兒子的事情,是強人所難。
莫錫山起先一心想著不能讓小豌豆被別人搶了去。
後來才被雲燁帶進了辛甜的悲傷裏,猝不及防的那種速度,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已經開始心疼。
辛甜是她的外孫女,不管外界現在如何說。
他是把辛甜當成親的外孫女。
如雲燁所說,她是那麼被他們一家人疼著長大的。
跟辛家就算沒有關係,她在莫家是沒有受過半點罪的。
給別人代孕,偷了一個孩子……
當時他們還是舅甥關係,她這種行為是大逆不道的!
莫錫山沒有辦法接受,等雲燁的手臂從他肩上拿開的時候,他轉身離開了小樓。
雲燁站在小樓門口,隻看到了老人背影的蕭瑟,在盛夏中依舊如晚秋的樹尖上那一枚即將折落的枯葉,仍舊頑強的依附著樹枝,不肯離去。
老人晚景時的背影,總會讓人看見淒涼。
無論他年輕時候多麼輝煌,權傾一方。
到了晚景皆是如此。
“爸~”雲燁追了上去,“爸!”
“阿燁,我能接受小豌豆。”
“爸,我們不求外人的認可,我們隻是希望您……”
“……”莫錫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除了呼吸,一句話也沒有。
他沉重的心情隨同他的呼吸一並遺落,壓得雲燁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雲燁站在烈日下,今天他是說錯話了吧?
眼睛裏麵那些情緒還在鼓動,他還沒有從那種悲傷裏回過神來,卻已經被宣布他和辛甜,怕是再無可能。
以後會不會一星期見一次麵都沒有辦法?
雲燁不能跟莫錫山對著幹,親情是他唯一的軟肋。
如果他是辛甜那樣的家庭長大的,他一定會忤逆,因為他會更有資格忤逆。
可是他在莫錫山跟前,沒有資格。
莫錫山進了主樓,沒去廳裏吃飯,雲潔喊他,他隻是擺擺手,然後扶梯而上。
一步步的,步子似是虛浮。
溫佳妮看著莫錫山的樣子,便追了過去,站在樓梯下望著他的背影。
嘴唇抿了好幾次,就轉身去了院子裏。
溫佳妮走到雲燁身邊,“你跟他說什麼了!”
“爸爸要拿我和豌豆的頭發去做鑒定,我說了豌豆是我的孩子,阿甜生的。”
溫佳妮老早就已經知道豌豆的身世,但苗秀雅說過,家裏的事情不能外傳,溫佳妮從來沒有想過告訴任何人。
卻沒有想到雲燁老實招了。
但也是瞞不住的時候。
“打擊到了?”
“他接受了豌豆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