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想到季皖芝,並不是偶然。
櫻蔓荊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自己的心其實也是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鳳嵐清會不會相信她的話,季皖芝畢竟是季明的弟弟。
但是當她抬眸看向鳳嵐清時,他的臉色卻是溫和的,一點都沒有她說出了什麼驚天秘聞的樣子,也沒有不可置信的樣子。
那麼換言之,她可不可以認為在他的心裏,他其實是相信她的呢?
“你相信我?”她試探性的問出口,卻不想鳳嵐清直接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鳳嵐清並沒有插手,是以他隻是吩咐獄卒好好對待櫻容兮,另一方麵又找了尚書府的資料來,而他今天晚上過來就是想要將資料交給她。
今天在獄中的時候,人多眼雜,終究是不方便。
“這些是什麼?”
櫻蔓荊接過鳳嵐清遞過來的一摞紙,那紙上竟然清清楚楚的寫明了尚書府所有的情況,當然隻是一些表麵的信息而已。
鳳嵐清並沒有讓人很詳細的去查每一個人,他相信,依照櫻蔓荊的聰慧,一定可以從中找出破綻來。
鳳嵐清並沒有想錯,當櫻蔓荊翻閱了這份資料,得知了季皖芝和季明姐弟情深之後,她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如果說我剛才的把握有四分的話,那我現在便有七分的把握。”
“說來聽聽。”
鳳嵐清的語氣淡漠,但是看著櫻蔓荊那神采飛揚的小臉兒,他的心就跟著愉悅起來。
“那個小廝必然是重點人物之一,但是我發現季皖芝也很可疑。就比方說,季明會因為知道我懲罰了他的姐姐而跟阿兮大吵大鬧起來,同樣,阿兮也為了維護我,跟他據理力爭,這說明了阿兮與我的情誼深厚,也說明了季明和季皖芝的關係的確非常好。”
櫻蔓荊覺得自己說的有些語無倫次,都知道人家關係非常好了,還懷疑人家,這不是神經病嗎?她抬眸,鳳嵐清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她的心驀然一動,更加淡定從容起來。
“就是因為這份情誼深厚才讓我懷疑起了季皖芝,我今日去了尚書府,尚書夫人對我破口大罵,認為是我們家的人害死了季明,雖然衝動潑辣,但是我覺得這才是正常的反應。再反觀季皖芝,這個跟季明情誼深厚的女子,她在得知了尚書夫人為難我的時候,竟然到門口等我,且是為了與我道歉。我想,但凡是正常人,不管再寬宏大量,在麵對可能害死弟弟凶手的姐姐麵前,應當也是心懷芥蒂的吧,但是她竟然還想要幫我,現在想來,幫我是假,想知道進度是真。我今日回來的時候特意問了她,可是一直在門口等我,她說是,但是她的繡花鞋上分明沾染了泥土,頭發也有稍許濕潤,試問如果她真的就一直在門口,她的鞋怎麼會沾染上濕泥的。這根本就說不通。”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你覺得跟這個案件有什麼關聯嗎?”
聽到鳳嵐清這句話,櫻蔓荊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拿手枕住了腦袋,歪著頭看他,長發盡數往左麵披去,右手卻是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麵。
鳳嵐清也算是發現了,這小丫頭但凡在思考的時候右手總是會敲打著桌麵,如果是站著,那麼便會用扇子敲打自己的手心。
想了又想,櫻蔓荊還是毫無頭緒,遂鬱悶開口:“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季皖芝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不過你要說季皖芝跟這殺人案有關係,我也是不能信的,畢竟她和季明是親姐弟,還是個小姑娘,能做什麼呀,不過他們感情沒有那麼深厚是真的,起碼季皖芝對季明的情誼就沒有季明對她的深。”
鳳嵐清笑了,伸出手捂住了櫻蔓荊的眼睛:“你現在看到了什麼?”
“一片漆黑。”她如實回答。
“現在呢?”他鬆開了捂著她眼睛的手。
“現在啊,看到了你,窗戶,桌子,凳子,床,香爐,毛筆,紙張,但這些東西有什麼關聯嗎?”
“本王捂住你的眼睛你便看不到,本王不捂住你的眼睛,你便看到了這麼多的東西,但是此刻與你說話的隻有本王,不是嗎?”
櫻蔓荊咬唇,她怎麼覺得他現在說的話那麼的深奧呢?她想了想,試探性的開口:“你是在告訴我,不能什麼也看不到,也不能看的太多,忽視掉重要的東西對嗎?”
“孺子可教也。”
說完鳳嵐清便欲離開,櫻蔓荊拿出了幾個藥瓶塞給了他。
“這些是什麼?”
“我給你煉製的藥,裏麵有應對皮外傷的,有解毒的,再遇到突發狀況你可以先吃一粒,像上次透支體力跑來這裏終歸太過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