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蔓荊的傷勢遠遠比了慧大師想象中的要嚴重。
“她怎麼會傷的這樣重?”
了慧大師擰緊了眉頭,櫻蔓荊的醫術本就是他教的,櫻蔓荊不可能不知道這是一個死穴,一傷到就很難治愈,要是再深點,她這條小命兒都可以直接交代了。
“她是為了救本王。”
鳳嵐清說這話的時候,雲淡風輕,可心底卻蔓延出劇痛,而那劇痛中又衍生出那麼一點甜蜜來。
事情那麼危急,可她卻在所有人之前用身軀為他擋箭,這是不是說明,在櫻蔓荊的心中,他比她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呢?
如果櫻蔓荊此刻醒著,那麼一定會嗤笑一聲,你怎麼會現在才有這覺悟,她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把鳳嵐清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了。
了慧大師的目光落在鳳嵐清的臉上,他就膚白,那唇色卻要比那皮膚還要更白,左手捂著心口。
這模樣,了慧大師心中一震,又細細的看了看櫻蔓荊,伸出手號著脈,不由地輕歎了口氣。
“癡兒啊,癡兒。”
他沒有想到,櫻蔓荊竟然會跟鳳嵐清一起下了雙生蠱,甚至演變成了情人淚,那麼如此一來,這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為什麼櫻蔓荊會舍命相救,為什麼鳳嵐清的氣色還不如櫻蔓荊,隻因為那已經演變成情人淚的雙生蠱。
雙生蠱本就是同生共死,命運相連,而那情人淚隻不過在這基礎上,加一感同身受,櫻蔓荊痛,鳳嵐清隻能比櫻蔓荊更痛苦。
可他不明白的是,這平常挺聰明的一個孩子,怎麼到了這種時候,卻是如此的愚笨呢?
她自己醫術超群,就算鳳嵐清挨了那一箭,有這奔波的時間,十個鳳嵐清她也救回來了。
可卻偏偏是她受了傷,如果萬一沒有被救回來,那麼損失的便是兩條人命,有這雙生蠱在,她死了,難道鳳嵐清就能活?
這麼清楚的帳,怎麼她就沒能算清楚呢。
不過話雖如此,在了慧大師的心中還是極其能夠明白櫻蔓荊的心情吧。
“你們都出去吧,我要為荊兒治傷。”
幾個人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往外麵走去,鳳嵐清的手更是握成了一個拳。
櫻蔓荊傷的如此嚴重,又是處於那樣一個位置,可偏生了慧大師是一個男子,不過事到如今又能如今呢,隻要櫻蔓荊能夠活過來,那麼什麼他都是願意做的。
可鳳嵐清剛剛走到門口,身後卻傳來了了慧大師的聲音:“攝政王殿下請留步。”
聞言,鳳嵐清停下了腳步,跟櫻念遠對視了一眼,櫻念遠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大師喚本王留下,可有要事?”
“你們可是種了雙生蠱?”
對於了慧大師突如其來的詢問,鳳嵐清倒是一點都不意外,櫻蔓荊能夠將箭入心脈的櫻容與救回來,又能解了他體內的夢魂。
如此,了慧大師身為櫻蔓荊的師傅,一眼看出來他們體內都種了雙生蠱,也一點都不奇怪。
“是,不知大師為何發此一問?”
“隻是不明白為何攝政王會願意將自己的命跟荊兒綁在一起。”
了慧大師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手不停的操作剪刀,刀片,但是櫻蔓荊除了傷口處的衣服被挑開,其他地方均是完好。
見狀,鳳嵐清鬆了一口氣。
“一開始是為了命,後來是為了情。”
直到現在,說起跟櫻蔓荊的初次相識,鳳嵐清都覺得像夢一般,畢竟他從來想到過有朝一日~他竟然會被一個小他十四歲的小姑娘威脅,甚至於還威脅成功了。
這小姑娘不止威脅成功了,甚至於還駐進了他的心。
“那你可知道荊兒身上的聖旨?”
了慧大師不由自主的關心著這些問題,其實這些問題本就不是應該他操心的。
可櫻蔓荊到底也能說是他看著長大的,又在他的身邊學了三年的棋藝醫術,說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對於櫻蔓荊的眼光,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而且鳳嵐清確實配得上她,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為櫻蔓荊探一探路。
“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是什麼想法。”
鳳嵐清並沒有著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目光放在了躺在床~上仍然緊閉著雙眼的櫻蔓荊的身上,深情而又繾綣。
“如果說我的前二十六年,是一副黑白沉重的畫卷,那麼阿荊就是那一抹顏色,讓整個畫卷都變得生動起來,也讓我活的更像一個人,而不是一個隻會打仗的將軍,外人口中的冷血戰神,她將我體內所有柔情的一麵都全部喚醒。聖旨又如何,不能納妾又如何,隻要有她,我才有了生活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