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鳳嵐清還是答應了將姽嫿送進了詭譎當中,當然,她也是要經過一番考驗的。
進詭譎的人,都是要經過一番考驗的,隻有考驗通過的人才有資格留在詭譎,哪怕姽嫿是櫻蔓荊介紹進來的人也是一樣的。
而櫻蔓荊這邊,卻是已經準備再次趕車前往城南,調查瘟疫,可她還沒有出麼門,便已然被尚玉兒攔住。
“荊兒,你不能去。”
尚玉兒的臉色仍然蒼白,可那眼底卻滿滿的都是擔憂之色,許傲天的聖旨她已經知道,不管怎樣,她都感覺這件事情櫻蔓荊不可以去。
縱然櫻蔓荊醫術再厲害又如何,可那麵對的卻是瘟疫,是所有人都唯恐而不及的,櫻蔓荊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更何況櫻蔓荊的體質一向偏弱,萬一自己被感染了又該如何呢?
“荊兒,這真的太冒險了,你聽我的,還是別去了,皇上那邊我會讓我父王去說,你也讓無雙長公主前去,一定可以讓皇上收回這道聖旨的。”
說完,尚玉兒已經往外邊走去,可如今她的身體仍然虛弱,沒走兩步便氣喘籲籲,很快便被櫻蔓荊趕超了上來。
“玉兒,你冷靜點,你父王托陸姐姐把你交給我的時候,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照顧好你,你現在身體還尚且虛弱,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你要我怎麼辦呢?我上哪裏去找一個活蹦亂跳的寧安郡主還給燕王呢?”
尚玉兒的眼中逐漸淚水迷蒙:“荊兒,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要活著,你不能有事,我們是姐妹,我不能不管你。”
眼瞅著尚玉兒不改變想法,櫻蔓荊隻得將左右屏退,一時之間這屋內隻剩下尚玉兒和櫻蔓荊兩人。
“玉兒,你可還記得詔情郡主的事情?”
“自然記得,可是這些事情當中有什麼聯係呢?”
櫻蔓荊點點頭,手不斷的在桌子上叩打著:“當初表麵上看,隻是我將木大人的案子給破了,許言朗受到了懲罰,其實不然。這件事情隻是一件考驗,而皇上就是為了考驗許言朗,亦或者是為了考驗我,為人君者,自當有非凡能力。可是那天許言朗輸給了我,所以皇上毫不猶豫的將許言朗關了幽禁,撤去了身上所有的職務,可是如今,我和許言朗的位置卻是變了,他占據了主動權,而我隻是被動,這次看著是四局,實際上十分的簡單,畢竟醫術就是我的老本行,所以玉兒,不要為我擔心,這一次我必然要去的。”
“你是說這件事情還跟許言朗脫不了關係,可是他都關禁閉,被收回手中的權利了,又要如何與你鬥呢?”
“在這鳳華城當中,想必想要害我的必然是他們兩個,不做他想,你想一想,許言朗已經輸給我一次了,如果是你,你會如何選擇呢?”
而在櫻蔓荊所說的這兩個人當中,一個無非就是櫻蔓珠,另一個就是許言朗。
尚玉兒仔細想了想,這才開口道:“自然是要為許言朗挽回一個局麵,也是為了再一個賭局的開始。”
“所以,你認為在這種前提下而有的賭局,是那麼容易就取消的嗎?”
“可是皇上不是極其疼寵你的嗎?又怎麼會忍心看到你出事呢?”
這個問題也曾困擾過櫻蔓荊,尤其是在剛剛得知聖旨的那一刻,可是如今她卻已然是沒有感覺了。
許傲天固然寵愛她,可他更是這天路王朝的皇上,這站在權力巔峰的人,親情固然可貴,可是拿到皇權當中又算得了什麼呢?
許言朗也是他的親生兒子,可是這到了應該懲罰的時候,他不是絲毫就不猶豫的去懲罰他了嗎?
而現在的一切,無非就是許傲天想要給自己的兒子找一個對手,磨礪一番,而他選中的無非就是她。
如果要這麼想,那麼她無疑是還要感謝許傲天的,將她的層麵看的如此之高。
“玉兒,在權力巔峰的人,腦海當中不止是有這親情的,他們腦海中放的更重要的卻是這權勢,以及如何為了自己的權勢去選擇一個合適的人,如此,皇上才能毫不猶豫的去處決許言朗,也毫不猶豫的讓我去治這瘟疫。這一切隻不過是上位者眼中的一場遊戲罷了,而我們沒有喊停的權利。”
櫻蔓荊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尚玉兒自然是無法再說什麼話去改變她的決定。
“如果是這個樣子,那麼荊兒,我跟你一起去,我們本就是朋友,應當患難與共。”
“不行。”
櫻蔓荊拒絕的毫不猶豫:“你不能去,你的傷勢還未好,城南又蔓延蔓延,你怎樣都是不能去的。”
“荊兒,我們是朋友,你可以拒絕我所說的堅持治理這瘟疫,但是你不能拒絕我所說的一同前去。荊兒,你有所在意的人,同樣,你也是我心中所在意的人,我不能讓你發生一點意外,何況,我還是會武功的,也可以保護好你。”
最後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櫻蔓荊,櫻蔓荊收回了準備喚地支動手的收拾,而是直接打開了袖子當中的小瓷瓶。
白色的煙霧彌漫開來,尚玉兒很快就身子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地支,快將寧安郡主送回燕王府,就說她已經醒來,需要好好休養。”
“姑娘,”地支卻是有些猶豫,“寧安郡主性格一向火爆,這種情況將她送回燕王府,你不怕她醒來會生你的氣嗎?”
“不會的,玉兒雖然性子火爆,為人卻還是通情達理的,她知曉我是為了保護她,怕她擔心才將她送回去,又如何會怪我呢?”
而當櫻蔓荊要出門的時候,櫻達卻再次出現,攔住了她,將她帶到了書房當中。
彼時,櫻念遠正在看兵書。
“父親。”櫻蔓荊行了個禮,福了福身。
“你過來了?”櫻念遠並未合上書,也未曾抬眼看她,隻是自顧自的說道,“皇上命你在七天之內治理好瘟疫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那父親應該知道荊兒已經準備去往城南,又何故阻攔荊兒?”
“荊兒,父親不打算阻攔你,”櫻念遠合上了書,走到了櫻蔓荊的麵前,“此次皇上會下這樣的聖旨,是因為武國公所諫言,他聯合了數十個大臣,皇上無奈才隻能答應,不過,為父當時並沒有阻止,你可知道為何?”
“父親是天路王朝的將軍,心中裝的是我整個天路王朝的臣民,所以瘟疫一事非我櫻蔓荊去不可。而荊兒也是天路王朝的睿安郡主,吃穿用度無一不是他們所努力,所以為了天路王朝,荊兒也必須要去。”
櫻念遠一直都認為哪怕櫻蔓荊聰明絕頂,在遇到這種事情之後也難免心生怨念,可是她竟然一分沒有,反倒將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徹清楚。
“荊兒,你不怪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