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牆之上,隱約立著一道人影,身穿了一身白色的盔甲,正撫弄著那琴,陣陣悅耳的琴聲流瀉開來。
可那琴音卻並非十分柔媚,激情昂揚,仿佛那戰場的一幕幕都鋪展而來,形成一幅畫卷。
許傲天看了看那城牆上的人影,雖高,卻可以大致看清人的樣貌,他又看向鳳嵐清,卻見鳳嵐清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城牆上的那道人影。
原本他還有所失落,認為櫻蔓荊不會來了,卻沒想到原來櫻蔓荊竟然準備了這樣的送行方式,實在是令他的心情大好。
櫻蔓荊本來是打算送行鳳嵐清一人,特意穿了與他相稱的白色盔甲,可是等到真的來到了這裏,站到了這城牆之上,望著那樣多的人,她的心情也不免真的激昂了起來。
她站在這裏已經不止僅僅是為了鳳嵐清送行,而是為了這鳳華城當中所有的將士。
越想到這裏,她的琴音就越發的激昂起來,一曲作罷,地支遞上一柄劍,嫻熟的舞動了起來。
一招一式一間,竟然絲毫不見外行,不僅如此,她還將武術的英氣和舞蹈的柔媚糅合的恰到好處,十分的好看。
見狀,素殤的眼神當中出現一絲了然,望向地支:“地支,恐怕這才是你同意姑娘來的原因吧,原來前段時間你和姑娘兩個人待在屋裏就是忙著這件事情?為何連我們都瞞著呢?”
既然素殤已經看穿了這整件事情,地支自然也不再隱瞞。
“當時姑娘讓我教給她武術,其實我也是拒絕的,可是你知道終究她是主子,我是奴婢,哪裏能不聽她的話呢,之後我也想告訴你們,可是你會同意嗎?或者是如果告訴了水兒,這現在還能有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嗎?”
素殤看了一眼興高采烈的水兒,道:“所以這件事情你們早就策劃好了是嗎?”
“是啊,你看,姑娘舞的多好啊。”
地支讚歎道,櫻蔓荊學習的時間本就不長,每次學習還是藏起來偷偷學,能夠有如今的水平真的十分難得。
“你們在說什麼?嘰嘰咕咕的。”
水兒見素殤和地支兩個人不斷的竊竊私語,也不由的好奇。
聽到了水兒問題,地支和素殤相視而笑,之後同時搖了搖頭。
“沒什麼,我們隻是在讚歎姑娘舞的好。”
“是啊,素殤姐姐,姑娘舞的太快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學的。”而城樓下,出征的號角已經響起。
許傲天又看了一眼城牆上的櫻蔓荊,此時她的舞劍早已經結束。
“好了,攝政王,你該走了。”
“是,陛下。”
鳳嵐清拱手行禮,轉身離去,卻不由的看向那城牆之上。
“慢著。”
許傲天的聲音再度響起,快步的走到了鳳嵐清的身邊,在他的耳邊說著什麼,鳳嵐清更是罕見的露出了笑容。
“陛下,此話當真?”
“自然,朕一言九鼎,不過能不能實現還要看你攝政王的了。”
“臣,謝主隆恩,等著領賞。”
這一溝通令旁邊的人都是十分的摸不到頭腦,直到出了城數裏,櫻容兮才發問。
“殿下,不知剛才皇上跟殿下說的什麼?殿下竟然如此開心?”
鳳嵐清看了櫻容兮一眼,嘴角含笑。
“沒說什麼,隻不過皇上說啊,等到我出征歸來,親自當本王與你姐姐的主婚人。”
聽到鳳嵐清的話,櫻容兮的心中卻是有幾分的不舒服。
“殿下,阿姐明年也才十五,才剛剛及笄,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迎阿姐過門嗎?”
縱然櫻容兮的心智再如何成熟,也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一聽到鳳嵐清打完仗就要迎娶姐姐,也不由自主的鬱悶起來,感覺到鳳嵐清這是搶走了他的阿姐。
可是從另外一方麵來說,櫻蔓荊嫁給鳳嵐清實際上卻是更加保證了她的安全,而且有鳳嵐清在,櫻蔓荊不管做什麼事情,都無異於如虎添翼。
這次,不等鳳嵐清回話,燭火便已經上前開口。
“我說,三公子,睿安公主可是咱家主子的未婚妻,這及笄了當然要嫁給咱家主子了,咱們攝政王府可還缺個女主子呢,更何況咱家主子跟睿安公主那可是兩情相悅啊,你沒看睿安公主還特意站在城牆上為咱家主子送行嗎?沒準咱家主子和睿安公主覺得打完仗回來成親還晚了呢。”
燭火的話音一落,四周便已經響起了笑容,燭火的話雖然直接,卻也是事實。
攝政王鳳嵐清對待睿安公主櫻蔓荊何其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在兩人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便已經舍身相救了,為了不讓櫻蔓荊受傷,更是直接擋了一簪子。
這件事情在鳳華城那可也是頭等大事件了,就因為這一件事情,攝政王鳳嵐清喜歡睿安公主櫻蔓荊的消息便已經不脛而走。
聽到燭火這樣說,櫻容兮也沒有說什麼,畢竟在他的心裏,能夠配得上櫻蔓荊的也就攝政王鳳嵐清了。
城樓。
“姑娘,走吧,都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那城樓上,櫻蔓荊卻還是站立在原處,望著那遠方,風將她的披風吹起,形成一道弧度。
這次鳳嵐清出征,可以說是兩人第一次分離了,從櫻蔓荊回來,到兩人相愛,這大半年的時光都是他陪著她度過的。
她的小陰謀,小詭計,狠絕的性子都一一展現在他的麵前,可他非但沒有嚇走,反而將她捧在手掌心裏,珍若明珠。
這馬上就要過年,櫻容與的婚事也馬上就要來到,她從來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他竟然會出去打仗,敵方還是新華王朝沈氏一族。
此去都不消別人說,她已然知道是危險重重,可是再危險卻也大不過皇命,鳳嵐清也隻能接旨。
而她卻是什麼都做不到,隻能在鳳華城當中等待著他的歸來。
“你們說,這一次他去多久才能回來呢?”
櫻蔓荊的手放置到了那城牆上,望著遠方,多麼希望鳳嵐清還能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就那樣一刻都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