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一半天沒有回話,那邊也掛斷了電話。
慕洛銘進來的時候,瞧見她一臉怔仲,急忙上去捧住了她的雙腮,“又不舒服了?”
顧唯一搖搖頭,“沒。”
此刻,酒店的落地窗前,霍江野手舉著紅酒杯,眼眸晦暗不明。
他以為顧唯一是懂他的,沒想到她也要他對年知婉負責任。
他完全可以派人暗中把那個孩子做了,但是這幾天,他夜裏總是夢見自己小時候的樣子。
年知婉在柵欄那邊偷偷看他,被發現了就朝他扔了一根棒棒糖。
霍江野歎了口氣,扶著額坐到了沙發上。
翌日,慕洛銘將一份文件遞交到了年氏公司,請求年知婉出麵洽談兩公司的事務。
年父打來電話後,慕洛銘佯裝不知情地解釋,“她是生病了?之前這部分就是由她負責,如果臨時換人,我們也要重新考慮合作了。”
最後,年知婉不得已挺著大肚子來到了慕氏公司。
路上眾人的眼光讓她第一次感到無地自容。
未婚先孕,而且孕肚這麼明顯了,慕洛銘是知道她給季月月通風報信,所以才懲罰她嗎?
辦公室裏,顧唯一也在,兩個大肚子被安排到了最柔軟的沙發上。
年知婉開門見山,“既然你已經知道是我透露消息給季月月,那為什麼不幹脆把這樁醜事爆出去?”
標題她都想好了,就叫“年氏千金與霍氏公子鬼混,婚前先有子。”
顧唯一在一旁開了口,“即便你之前犯過錯,你肚子……咳,你小腹裏的孩子也是無辜的。”
慕洛銘也不置可否。
但是年知婉根本不接受他們的憐憫,“我打算一個人生下孩子來出國。”
顧唯一和慕洛銘對視了一眼。
後者開了口,“年伯父斷了你所有的經濟來源,你拿什麼出國?”
年知婉的身形一僵。
慕洛銘靜靜地瞧著她,“我可以給你一筆費用,安排你在國外的事情,保你的孩子平安。”
年知婉反問,“為什麼?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慕洛銘掃了眼正在一旁吃甜點的女人,嘴角噙了笑意,“權當是為了感謝你的那兩杯酒。”
顧唯一詫異地眨了眨眼。
什麼兩杯酒?他們還經常出去喝酒?
年知婉走後,慕洛銘把秘書叫了進來,“不要讓我聽到公司裏的人在傳年知婉的閑話。”
顧唯一不解,“既然你不想讓她被說閑話,為什麼這麼廣而告之地約她來公司呢?”
慕洛銘像是看傻子一樣地看了她一眼,“我這樣做自然是有道理的,你管好自己和寶寶就好了。”
慕洛銘既然已經出手了,顧唯一也對霍江野展開了攻勢。
第二天的中午,他們約在了一家川菜酒樓。
顧唯一自從懷孕以來就特別喜歡吃辣的,像那種水煮魚,她一頓飯能吃一小盆。
二人見麵的時候,都默契地沒提起那晚的尷尬。
霍江野一直沒動筷子,隻是靜靜地看著顧唯一塞食物。
這個女人長相美麗,氣質也是難得的清麗獨靚,甚至在她哭泣她買醉的時候,他的心跳是加速過的,所以在她將自己推向另一個女人時,他居然還有些失落和生氣。
但是,他真的喜歡她嗎?
顧唯一感受到他的眼神,放下了碗筷,“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霍江野搖搖頭,“酸兒辣女,能吃是好事。”
顧唯一的眼睛彎成了月牙,“你也吃。”
畢竟酒足飯飽了,心裏有底了才能談正經事啊。
在霍江野倒酒時,顧唯一擦著嘴角開了口,“上次打電話給你確實唐突了,給你道個歉。”
霍江野的手臂一頓,“無事。”
顧唯一期盼地看著他,“我看你挺喜歡孩子的啊……”
不等她說完,霍江野就把她的話堵了回去,“我知道你的意思。”
顧唯一這才發現,他的臉色已經降了好幾個度,隻得訕訕噤了聲,等待他的下文。
“顧唯一,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顧唯一頓了頓,“樂於助人,心地善良,開朗活潑。”
謔,多麼標準的小學生教科書答案。
霍江野站起身,壓迫性地逼視著她,“喜歡我嗎?”
顧唯一被問愣了,隻是呆呆地看著他。
霍江野又說,“不喜歡最好,不然你會更加討厭我,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接近你嗎?”
顧唯一搖頭。
“我早看出了你和慕洛銘之間的貓膩,所以利用你來對付他。”
顧唯一,你被利用了。
她緩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眼眶也紅紅的,“這下我……懂了,所以我根本就是高看自己了,我連勸你的資格都沒有,是嗎?”